…何况我也不会飞。”
“乱讲!哪有蝴蝶不会飞的?你的翅膀呢?给我瞧一瞧!”茔儿说着去拽翩身后的那一对朱红的蝶翅。
自破茧以来,翩的蝶翅便一直收拢在身后,从不伸展开来,穿上衣服后便更像是一件披风,乍看之下很难分辩出来。
茔儿手上没轻没重,一拽之下,翩疼得惊叫起来,身子一抖,蝶翅便跟着甩出。他修道几百年,惊恐之下爆发出的力量颇有些厉害,再加上茔儿弱小,霎时便被扫出动数米,后脑撞在桌角,顿时不醒人世。
待翩察觉,茔儿已软软的倒的地上。蝶妖大惊,飞扑上前抱起女孩,却从她的脑后摸出一手的殷红,脑中蓦的一空,瘫坐在地上。
白恕闻声而来,见状一把推开翩,抱起茔儿出了房门。翩呆坐在地,很久很久之后,才慢慢回过神来,却发现身子已抖成了一团。大祸已然闯下,翩心中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这番是真的活不成了!
他向来胆小,虽然门窗都未上锁,但也不敢逃走,何况外头还有个老树精把门,想要逃,只怕会死得更快。当下也不知要怎样才好,手足无措的蹲在地上,只等白恕上来取命。
惶恐之中,一上午便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翩依然不敢动弹。又过了不知多久,楼下忽然转来白恕的叫声:“翩!”
翩的身子随着那声短促呼喊猛的一颤,心想:终于来啦!缓缓的起身,艰难的挪向楼下。那十八格的楼梯他走了半晌,才终于走完,脸已白得几近透明,身上的衣衫也被冷汗浸湿。
白恕站在楼下他的卧房门前静静的瞧着他。他不敢看白恕,倚墙而立,头垂得极低,口中嗫嚅了一声:“大……大人……”
“茔儿找你。”白恕说完,转身便向庭院走去。
翩一怔,将那句话回想了许久,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精神一振,进到房里。
这是他住在这里以来第一次来到白恕的房间,只见房内空空的四壁,在南边开了扇窗,窗下摆了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桌子上有个烛台,却没有蜡烛。在桌子旁不远,有一张简单的木床,茔儿就躺在那床上。
她脑后的伤应已被白恕治好,但失的血却补不回来,小脸有些苍白,显得很虚弱,半张着眼睛,微微的嘟着嘴,看到翩却是精神了些,支起半个身子笑着叫:“茧儿!”
翩一惊,忙冲上前去扶住她,道:“你起来做什么!”见她执拗的不愿躺下,只好让出一个肩膀让她垫着,她这才消停了下来。
轻轻的摸了摸翩的蝶翅,问:“疼不疼?”
翩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不,不疼,不疼……”
他一连说了五六个“不疼”,茔儿才放心的笑了,然后又内疚的皱起了眉:“都怪我不好,总是毛手毛脚的。白恕大人说,以茧儿的性子,若不是痛得狠了,决不能这般对我。”
翩吃惊的说道:“真的?白……白恕大人真的……这样说?”
“可不?”
“那……那他……”
“放心吧,白恕大人不会伤你的,这话我不知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她凑近翩的耳边一字一字的大叫,“不、会、伤、你、的!”
翩被她吵得耳膜生疼,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是大喜过望。情不自禁的将茔儿一抱,大笑道:“是啊是啊,这话你不知说了多少遍了!我怎得就是记不住呢?”
怀中的茔儿却忽然呻吟了起来。翩一怔,将她放开,却见她抱着头,神色痛苦,急了,一叠声的问:“茔儿,茔儿,茔儿你怎么了?”
茔儿的脸色先是一喜,然后又忍不住的扭成了一团:“你抱得太紧了……我头痛……你叫我名字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又是一脸掩不住的喜色。
“那……那你快些躺下!”说着便扶着她平躺下来。
茔儿兀自喜滋滋的道:“嘻嘻,茧儿这是头一次叫我的名字呢!”过了一会儿又道,“真是希奇,原本头还疼得要命呢,听你一叫我的名字,头便好多了,你说奇不奇?”
翩忍不住一笑,茔儿惊讶的说道:“茧儿,你笑起来真漂亮,像彤大人似的!”这一句话,又把翩吓得赶紧收拢了脸,不敢再笑了。
“这种话可不敢乱说,彤大人最讨厌有人和他一样漂亮了!”
“你老是这样。好像自己有多了解他们似的,其实啊,我瞧你谁也不了解。”
“你知道什么?我与他们一同在这谷中修炼,少说也有三百年了,你才认识他们几年?”
茔儿笑嘻嘻的伸出五根手指:“六年!”
翩无奈的摇头,将她中间的三根手指压下,道:“这才是六!”然后又道,“区区六年,眨个眼的时间。何况,你今年六岁,若真要论起进谷的时间,只怕五根手指都多。”
茔儿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就单讲白恕大人好了,你有我了解么?我说他不会伤你,你贪偏偏以为他会害你性命,结果呢?人家连你一个小指头都没碰呢!”
“我……”翩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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