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微动,耳垂上的珍珠坠子莹润有光。她们看起来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姐妹。
一对儿漂亮的姐妹花。
江聘已经不再青涩了,也没了年轻时那种一言不合就拍桌子瞪眼睛的暴脾气。整天面对着如水的姑娘,他的棱角也磨平了许多,眼里总是带着笑。
他的肩膀依旧宽阔,腰背依旧挺直,微微挑眉的样子还是街头混混那样痞气冲天。
鹤葶苈拉着啵唧的手,小碎步地朝他走过去。两人咬着耳朵商量了一小会,又都笑起来,伸了臂看他,异口同声。“抱!”
江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剑眉笔挺,星眸闪烁。
他伸手将小妻子搂进怀里,侧头亲亲她的脸。再把小女儿环进臂弯里,揉揉她的发。
轻柔的夜风吹过来,他靠在院墙上,旁边挂满了青绿的藤蔓,开着细碎的小花儿。有浅浅的香味儿传过来,很香。
他最爱的两个姑娘搂着他的臂,碎碎地跟他说着话儿。声音清澈温柔,听到耳朵里时说不出的舒服。
说她们今个染了什么颜色的指甲,簪了多好看的发钗,研究出了什么样子的髻。还翻了翻食谱,做了道很美味的汤,送了一碗给街角的李大娘。
因为李大娘昨个见她路过,给了她一只好吃的烧饼,牛肉馅的,很鲜嫩。
中午的时候去剪花,意外扑到了一直斑斓的蝶。娘亲说它可怜,就又给放走了。它盘旋着飞走的样子很好看,比在她手心里安静卧着的样子更好看。
还有啊,她想到了一种很好看的花样子,明日里裁身外衣出来,给爹爹穿。如果他喜欢的话,再给他多做一些,和娘亲裁的换着穿。
大部分时是啵唧在说,鹤葶苈偶尔应两句,江聘看着她的眉眼,安静地听。啵唧笑起来,他也跟着笑,夸赞她,好话儿都不会重样。
人家都说,原来的时候,将军是妻奴。现在呀,是妻奴加上女儿奴。
江聘听了,只是笑。说的对,他就是,并且甘之如饴。
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江聘抬眼过去,篱笆门那里,两个儿子在吵吵闹闹地说着些什么。咕噜拧着眉,比比划划。呼啦沉着脸,别过头不理他,身旁跟着条黑色的狗。
到了最后,咕噜好像急了,扯着他的衣领子往江聘那里走。狗也急了,撒丫子往前追。
“走!找爹给咱评评理!你说你是不是该还我钱?”
这声音,说不出的义愤填膺,“二百两,说黑就黑了?就买条狗?”
“还个鬼啊…”江聘懒得理他们,抬脚踹了个堆在墙底下的空花盆过去,噼里啪啦碎了一路,“滚滚滚,别来烦你老子。”
咕噜机敏地躲开,惊呼一声,又扯着呼啦往外走,找别的地方去打架。狗吠了两声,又急匆匆地跟上去。
他们的样子太有趣,啵唧看得笑起来,埋在江聘的怀里磨蹭。江聘也笑,揽着她的肩膀哄,说不出的宠溺和温柔,“啵唧乖。”
话出口,他又转了头,吻了吻身旁小妻子的发,“唔…葶宝也乖。”
鹤葶苈咬咬唇,捶了下他的腰,“老不正经。”
“唔…待会到了床上,更不正经。”江聘勾唇,凑到她的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跟她咬耳朵。
姑娘更是嗔怒,耳根红起来,别过脸不说话。江聘抬眼看星空,弯着眼睛乐。
夜色啊,温柔如水。几只小虫子嗡嗡地飞过来,再嗡嗡地飞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江聘敛着眉,细细地想。
哦…岁月静好,美的不动声色。
83、章八十三 ...
孩子长大的时候, 父母就老了。鸟儿长大的时候,就要飞走了。
可家却还是一直在那里,等着孩子回来,等着倦鸟归巢。爱也在, 还有花香和暖风。
时光在飞逝, 啵唧也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漂亮。大眼睛水润润, 总是在笑。
她生长在热烈的达城, 夏有骄阳似火,冬有寒雪飘飞,这就养成了她独特的性子。既有着属于鹤葶苈的中原女子的柔婉之气,也有着山水养育出来的明艳生机。
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走在街上,总有男孩子会回头瞧她,遇上胆子大的, 还会跑过来塞给她些小东西。
啵唧倒是没什么,只是抿着唇笑, 摆手说不要, 可她那两个哥哥却是会立即就炸毛。先是狠狠地瞪回去, 心情不好时,说不定还会撸了袖子跟人家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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