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个小小筑基,见她话语温和人也好看,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池衡可还在岛上。”
“不在了?”
“他去了哪里?”
“池衡前辈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
楚卿如心中一沉,听幽罗岛弟子叹了口气慢慢讲起那场变故,“池衡前辈人虽然脾气急了点,但那天谁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几年前,他突然去找廉真长老,说要和他决一死战,我们嘛也常常见到池衡前辈找人打架的样子,都习惯了,可那天他不一样,他说要给谁报仇,给谁来着……一个谁都没听过的名字,他说是廉真长老害死了那个人,廉真长老这个人也是那个样子嘛,他什么也不解释,两个人动起手来,最后……池衡前辈就死了,廉真长老被逐出了幽罗岛,毕竟池衡前辈和掌门还有其他长老交情不浅,要是总有人因为这事报仇来寻仇去的,岛上的日子也没法过了。”
“宁舒,他说要报仇的人是宁舒吗!”楚卿如忍着眼泪追问道。
弟子挠了挠头,“谁记得呢,这么久了,一个名字而已,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楚卿如的眼泪落下来,他大概从没见过女子这样悲伤的哭泣,一下子吓到又不知所措,急忙摆手,“这位道修小姐姐,你别哭啊……要不然我去帮你问问别人还记不记得那个名字?你再哭万一招来了其他长老,那不就又要倒霉。”
楚卿如擦了擦不受控制的眼泪,谢过幽罗岛弟子,转身离开,这个弟子看她哭得那样伤心,不知怎么心头涟漪四起,竟有些恍惚,一时脑热的他跑到了主岛之上,毕竟岛上的大事小情璃戎长老什么都是知道的,或许可以问问她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还有那个个名字。
然而璃戎长老听了他的讲述却一反常态的冷静,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那个问你是不是宁舒的人呢?她在哪里?”
“走了……”
“从哪里离开的?”
弟子说罢带着璃戎去了那里,只是方圆四下再没有楚卿如的影子,璃戎久久站在岛外,神情恍惚,那弟子只听她喃喃自语道:“她真的是存在过的人吗……阿舒……真的不是一个梦吗?”
离开后,楚卿如隐约感觉到,廉真或许什么都知道,他总是什么都知道。
她已经不会在入定时梦到宁舒了,好像她的幻象只是为了带来一段注定只能留下痛苦的记忆,然后就潇洒离开,正像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故事里的阿舒一样,就这样头也不回的掉进深海,只留给所有人一个决绝的背影,楚卿如想,师妹总是那么狠心,她不想回头一定是害怕后悔,可是后悔了又能如何,后悔了回过头来就是,怎么能继续往后悔的前路再迈一步呢?
楚卿如真的想问问师妹,那一瞬间她疼不疼,又是如何想的,怎么才能忍心这样义无反顾?
她被内心的痛苦和疑问折磨着,找到师父廉真,已是几年之后,他看到楚卿如的到来并不意外,仿佛早知道这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可楚卿如却无法平静,在看到师父笑容的一瞬间,她便再不能抑制眼泪,她问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又知道多少,阿舒死前的异样又是怎么回事,这些问题终于问出口,楚卿如并没如释重负,她知道自己已经永远没有这样轻松的资格,可她却还是有必要知晓一切的答案。
“既然在那个故事里,死去的只有我和宁舒,那你就该猜到这样的可能,回来的宁舒拥有那时的记忆,而我,也有。”廉真说罢还在笑着,可很快,他像是思索一番,收回了笑容,“我也惊讶你们会想起她存在的另一个故事和另一个她,或许是她形神聚散,那些带有记忆的四散魂魄,她承载的所有记忆本不属于这里,这些破碎的游离影响到了曾经能与她有过交结的人,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那你还要杀她……再杀她一次?”楚卿如觉得自己浑身在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切会是这样的真相。
“我那日并非要去杀她,而是想带她离开,救她一命,我有不甘心也好有疑惑也罢,都要找她问个清楚,我对容澈出手也是想他不再碍事,可我更没想到,她还是那样鲁莽的不可救药,重伤难治时接下我的攻击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一次的死,也是她自己选的。”
楚卿如呆呆站在原地,冷风吹过脸上,滚热的泪慢慢变凉,她跌坐在地,迷茫重新聚拢在心头,答案没能带来释怀,她得到了更多的痛苦和不解,只是却不能再当面问问阿舒是不是真的这样想的。
再没有机会了。
“也许等我到境界的终极便会知晓她来去的答案。”
这是廉真离开前留给楚卿如的最后一句话。
她带着这话回到了宿微谷,见到容澈,将所有的见闻转述,容澈在尝试失败多次后早已在形神溃散的边缘往复多次,新伤旧患缠身,楚卿如本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怕再刺激到师叔,然而最后还是和盘托出,她复述时已经能平静的提到阿舒和她的决定,容澈听完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或许我们真的能到她来的地方,才能向她一问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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