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子,晏经纬随意地开了口,“陆嘉,这些年你父亲有消息了么?”
沈陆嘉面色平静地摇摇头。
“你父亲他,想必也有他的难处,你不要怨他。”晏经纬劝慰道。
沈陆嘉笑笑,“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
晏经纬长叹一声,“你母亲可好?”
“老样子。”
话题有些沉重,晏经纬看着沈家贤侄紧抿的唇线,有些歉意地主动换了话题,“你伯母陪修明去波士顿参加演出了,大概要下午才到。”
“没关系,事业要紧。”沈陆嘉说完便又不吱声了。
晏经纬忽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也是老江湖了,可是眼前这个青年人,却有种丝毫不畏惧冷场的沉着气度,叫你永远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一直是搞学术,做学生工作的,这次调任到宣传部,说老实话,还真是有点心里打鼓。”他不怕冷场,晏经纬却是怕冷场的,只得主动挑起话题。
“晏伯伯过谦了。”
又是简简单单一句敷衍。晏经纬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另外一双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眼睛,似乎在凉浸浸地看着他,竟然叫他头皮一阵发麻。
又有门铃声响起。
晏经纬几乎是得救一般站起来,和沈陆嘉交待一句,便去开门了。
门外是妻子冯青萍和女儿晏修明。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下午两点到吗?”晏经纬有些诧异。
冯青萍从鼻子里一哼,“怎么,我们娘俩早些回来碍着你的眼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家里有客人。”晏经纬压低了声音,一面又要帮女儿拿行李。
“爸爸,我自己拿,反正也不重。”晏修明的声音清甜一如夏天里的苏打水,晏经纬被妻子呛出来的火气立刻熄灭了。
晏修明拖着箱子去了客厅。看见沙发上的男子后,她放下箱子,落落大方地站到茶几面前,主动伸出手去,“你好。”
沈陆嘉也起了身,“你好。”与她握了握手。
对面的年轻女子也是颀长洁白,沈陆嘉心底悚然一惊,为何他下意识地便是用伍媚作为的参照标准?仔细一看,和伍媚似乎还真有七分相像。只是晏修明的下颌尖尖,不似伍媚圆里带方。眼神则更不一样,一双是没有人味的冷,眼前这一双却始终漾着温柔宁静的波光。
“陆嘉,这是我女儿,修明。”晏经纬又指一指身侧粉光脂艳妇人,“我的妻子冯青萍。”
“晏伯母,您好。”
相比晏经纬的清癯儒雅,冯青萍就显得富态了几分,她穿着一件紫罗兰的水钻盘花短旗袍,一个翠玉镯子满满地套在手腕上,几乎没有缝隙。
感觉到青年的注视,她沉沉的双眼皮一掀,也不着痕迹地看着沈陆嘉。
晏经纬一看那拍卖行估价员式的眼风,便知道妻子大概把沈陆嘉当成小人物了,在心底苦笑一声,他又介绍沈陆嘉,“这是沈总司令的孙子沈陆嘉,也是晟时的沈总。”
冯青萍沉甸甸的眼皮又一撩,眼神顿时热络了几分,“陆嘉是吧,快请坐,老站着干嘛?”伸头看一眼茶盏里的茶水,又支使女儿,“修明,去给你沈大哥添水。”
晏修明轻轻咬了咬贝齿,还是温驯地给沈陆嘉续了水。由于不小心,有几点茶水溅在了沈陆嘉灰色的西裤上。
“笨手笨脚的。”冯青萍扫了一眼女儿,“连添个水都不会,你除了跳舞还会什么?”
“沈先生,对不起。”晏修明低下了头,露出粉唧唧一段脖颈。
“不妨事。”沈陆嘉不在意地掸了掸裤子,“刚才听晏伯伯说,晏小姐去波士顿演出了,不知道晏小姐跳什么舞?”
“芭蕾舞。”晏修明向沈陆嘉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这丫头从小一直跳舞,什么人情世故完全不懂,陆嘉你见谅则个。要不是她跳芭蕾跳出了点名堂,我真怕以后我和老晏两脚一蹬之后,她连西北风都喝不到。”
“青萍!”晏经纬低低地喝止了妻子。
冯青萍只作听不见,又看向女儿,“修明,你下一周在蔺川大剧院不是有一场《天鹅湖》的演出吗?拿两张票,给你沈大哥和他女朋友一起去看。”
“噢。”晏修明低低应了一声,打开手袋,将两张贵宾席的联票递给了沈陆嘉。
“芭蕾舞公主晏修明首次献舞蔺川。”沈陆嘉低头看了看票据上的个人简介,立时就晓得冯青萍刚才唱的那一出,不过是“明贬暗褒”而已。可惜他不是擅长说场面话的人,当下也只是一笑,“我一定去欣赏。”
冯青萍这才得意地睃了一眼丈夫。晏经纬只是在心底苦笑。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沈陆嘉起身告辞。
“陆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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