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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对这种生活格外珍惜,每一刻都认真过活。因为比起初来乍到的境况,现在已经算脱胎换骨,翻天覆地了。睡得踏实吃的香,最难得的是,还能上学。
‘南渊学院’开设六十余门主课,副课也多达四十余门,包罗万象,几乎覆盖了这个世界所有已知领域。想要入学先参加每年初春的综试,一考三天,‘四书五经’‘君子六艺’通通走一遍。第二天就放榜,成绩合格可选报主课,参加由任课先生安排的复试。
主课分为三科,‘武’、‘艺’、‘术’。
武科教授如何修行,比如徐冉学的‘刀术’。这类学生在学院西边的‘青山院’上课,出入常带兵器,好勇斗狠寻常事,能惹天大的乱子。毕业后大多选择为军部效命,或拜入宗门世家继续修行。
艺科偏重人文艺术,比如顾雪绛修的‘博物志’,就是一门研究大陆自然地理、物种进化的课。他们上课的‘春波台’景致风雅,学生们来南渊只为开拓眼界,广阔交游。时常相约吟诗作对,抚琴吹笛。
术科偏重实用类,程千仞修习的‘算经’便是其中代表课目,在‘南山后院’上课。很多学生勤勉刻苦,毕业时若得教习先生举荐,便有机会入朝做官。
有句话叫‘刀光剑影青山院,风花雪月春波台,不知寒暑小南山’,足可见南渊三院之间,风气有天壤之别。
除了每天都上的主课,学院鼓励‘博学广识’,学生们每年还要选择三门副课学习,隔天上一节,他们三个今年运气不好,徐冉选的‘军事理论基础’,先生出了名的苛刻,不及格就要第二年重修。据说三年不过都是寻常事。
‘南渊学院’种种类似前世‘大学’的熟悉感,都给了程千仞极大安慰,也是他来到这里的最大动力。
想起两年前,没日没夜突击考试,最后综试分数堪堪过线。又自知背书写字都拼不过土著,而穿越前‘数学’勉强不错,他便决定考‘算经’。
三个月苦练算盘,走路都在背口诀,考试那天进门一看,三百多人黑压压坐满厅堂,比他翻卷子快的大有人在,谁料最后一道题撞大运,是奥数中‘鸡兔同笼’的变种。
更漏滴尽,卷子上交,六位考官当堂批复,随口提问学生。阅到他的卷子时,几位先生商议半刻,最后主考官拍板,直言欣赏他解题思路。朱笔一批,他就成了学院弟子。
这场考试加阅卷,长达五小时,最终选录三十人。
程千仞不知怎么回到家的,昏天黑地睡到第二日下午,醒来就见逐流守在床边。他带着孩子仔细梳洗一番,上了城南飞凤楼,点一桌好酒菜,吃到酒楼打烊。
回家路上夜深人静,忍不住放声高歌。没唱完就吐,被逐流架着胳膊往回走。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定要好好学奥数啊……小流,怎么一地金灿灿的,我们在哪儿啊?哦,南央城,遍地是黄金啊!”
“哥,那是别人家灯笼照在石板上的光。”
“我不管,小流啊,哥考上了,咱们从今往后,就在南央城里踏实过日子,以前的事,全都忘了它。”
酒醒后他只能回忆起这两句,深觉丢人。但那时他有多开怀,直到现在还记得。
逐流如今的情况却与他当年不同。
副院长的‘万法推演’属于‘春波台’的课,招生少,讲究多。除了交束,少不了要四处打点。
程千仞埋头算完别人的账,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开始看自家账目。他在一家面馆兼职做账房先生,工钱每月三两,收两位食客的伙食费,一人每月二两。
他拨了几下算珠,按近两月的物价涨幅计算,收支情况足够维持现有生活水平,每逢换季还能给逐流添置新衣。更别说他来南央城之前攒了一笔钱,还剩四十两压箱底。
但若要逐流按计划入学,至少还差六十两。六十两,够一个平民四口之家宽裕的吃两年。关于这笔钱如何挣,他之前想过几个办法,却都觉得不是很好。
总不能重操旧业。
程千仞站起来活动筋骨,推开窗,料峭春风扑面来,长时间计算的疲累头脑登时清醒。院中空荡,顾雪绛不知何时已洗完碗走了。他推开书架后暗格,取出一把旧剑佩在腰间,转身出门。
又忍不住去隔壁看看逐流。
午后的阳光洒进窗棂,投照出斑驳影子。屋子不大,只靠墙放着简易小桌与书架,对墙置一张拔步床,空间便已满当。没有挂画摆件,唯有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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