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道士道:“各人命数而已,因果天定,是早已注定的。凡人出生便注定了命数,不管是苦楚还是欢乐,都自该顺应天意,接受冥冥的安排。”
“那道长不该问我,”顾寒冷声道。
“你该回去了,”那道士却道。他倒没计较顾寒的态度,反而有人情味地解释:“我知道你要找的在哪,但我不能干扰。我在涉足红尘时,欠了九琴的慕家一个人情,必须要还回去,还罢之后,我便可以摆脱这本不该有的烦恼。”
“你的人情,与我何干?”顾寒道。
那道士往后看了一眼九琴的众人:“他们怕你,你给九琴带来了威胁,因而我要帮他们解围。”
顾寒面无表情。与这道人谈lùn_gōng平显然是件愚蠢的事,他没有对不公麻木,却不愿再徒劳地费口舌了。
那道士见顾寒无动于衷,手腕翻转,洁白的拂尘挥出。顾寒横剑挡住了那强劲的一击,把出鞘的白虹握在了手里。
道士皱眉:“执迷不悟。”
拂尘携出的气息如冬日夹冰带雪的刺骨寒风,扑得顾寒险些喘不过气来。软如缠丝的拂尘与剑刃相击,发出金石之音。须臾间已过近百招式,九琴弟子受影响内息波动,竟齐齐吐出血沫,倒在地上翻滚,谢尘不得不后退数丈,才稍稍抵消气息翻涌。
道士这得道之名显然不假,他拂尘一缠,白虹在空中拂出一道弧线,脱开了顾寒的手,剑身一转片刻不停地压在了顾寒颈上。
“不自量力只是自讨苦吃,但我很欣慰,你没有用那把不详之物,”道士道。
“你什么都不懂,”顾寒道。
那道士微微思索,眨眼间移至顾寒身前,却是一掌挥出。含着汹涌炽热的霸道气息冲进肺腑,顾寒挪不过半寸,生生地未退半步,中皇剑深扎进地面,撑住了他跪跌下去的身子。大口的血把顾寒的嘴唇染得鲜红,喷到中皇剑刃上,很快地渗了进去。
顾寒微微侧着头,他有些惊异,此时给他支撑的是那把荼毒已久的中皇剑。原本的悲郁被浓浓的疲倦感代替,顾寒攥着中皇剑,头一次这么仔细地看清楚那剑的模样。饮了血的中皇剑却是安生的,跟一把普通的剑没什么两样。可见它也懂得看眼色,欺弱惧强。
慕云思回到九琴,一直在等着的谢尘首先迎了上去,他欲言又止地跟着慕云思进了内苑。慕云思自然没看到传信所说的危急事,又在长廊上停了下来:“有话就说。”
“……师父,”谢尘低着头,声音沉沉的。
慕云思在亭中坐下来,并没催促他。
谢尘头一次说话没看慕云思:“你不开心。那你又为什么要……师父,你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值得你的爱慕,师父,你在我心里……”
慕云思猝然出口:“谢尘。”
谢尘却仍执拗地开口:“师父,你的眼神与以往不一样了。为什么要让自己去低就?你在自欺欺人。”
慕云思抬头:“你说的急事就是这个?”
谢尘满脸通红,他咬牙道:“像祁越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接受条件。他为什么又会没动静地陪着师父这么多天,师父没有想过吗?你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话里,真的忘了……”
慕云思目光陡然锋利起来,他起身顿住,立刻离开了亭子。谢尘不知道慕云思会意到了什么,却觉得一定不是自己想说给他的那个意思。
而在那座竹林深处的别苑里,祁越孤注一掷地用尽所有修为,终于破了一处阵脚。几近枯竭的经脉每一寸都剧烈刺疼着,让他寸步难行。
也许是生死关头走过一遭,祁越对梦境出奇的敏感。慕云思去往九琴的这些时候,他很少再做噩梦,却梦见了那逆流而上飘雪的地方,昏睡醒来,更是混沌得不知今夕何夕。如影随形的疼痛像隔了数重纱,也变得不真切了。某种气息让祁越在片刻的清醒中不安到了极点,他这才强行集了修为,去破那阵法。
慕云思赶到门前时,正是阵法大泄,清风四散。他望着扶在门框边的祁越,发觉自己被风吹凉了一身汗。
祁越一条腿还没迈出门框,他也愣在那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慕云思朝他走过去,祁越睁开眼,手里提着的剑在慕云思离他三尺远的地方铮然出鞘,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朝慕云思劈过去。
昏昏欲睡蛰伏的野兽终于露出它原本的面貌,只是力不从心。
慕云思闪过一旁,旋身拧住了祁越的手腕,越昼剑掉到地上,祁越踉跄了一步,被慕云思从背后抱在了怀里。
“怎么破开的?要是我,也得费不少时日,”慕云思道。他把越昼剑拎在手里,接着打横抱起来祁越。
祁越失神地靠在慕云思怀里,瞧不出片刻前半分的狠厉。
“我还记得你说,怕吃苦头,怕我发脾气,”慕云思把祁越放在床榻上,“你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呢?你喜欢我了吗?”
“喜欢,”祁越的眼珠一动不动。
慕云思心肠像被一把剑刺进去又绞了一圈。他若争这一句话,此时也争到了。但最后也不过如此,况且他此时更加清楚又残酷地明白,这远远不是他想要的。
他遇见晚了,就是晚了,再怎么样,都补不回来了。
慕云思轻轻地覆住了祁越的眼睛,他握着祁越冰凉的手,万钧压顶般艰难地吐出一句:“我很高兴……”
“云思……”祁越拿开慕云思的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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