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骐轻轻“哦”了一声。据他所知,凌方仪和罗正俩人除了战友一起活动外,平时很少单独吃饭。俩人性格不同,罗正是豪放派,兴之所致白酒能喝一瓶,而凌方仪属于婉约派,喝酒就是意思意思,从不多喝。他们俩人在一起吃饭,应该是为了说话,说话的主题应该就是彭凯了。
李广森见张骐半天没说话,转过脸问道:“你在想什么?”
张骐皱着眉头说:“我在想凌方仪和罗正在一起谈些什么,这俩个人决不会因为喝酒聚在一起的。”
李广森眼睛又落到对面的工商银行上:“他们说什么不重要。张总,要想趁你在广州的时候把事情办了,除了我这边跟紧点,你也要想想办法。他自己能去银行当然最好,万一他不去,你要能制造一个让他去的机会。”
“这?”刚才想到的办法又出现在脑海里,张骐心想还是看看再说吧,自己能不沾边还是不要沾边。
李广森象是看出张骐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说:“我这边只能是他妈的守株待兔。”
张骐想,要想这几天碰上凌方仪到银行取款,而且时间也合适还真有点悬。他犹豫着要不要托出自己刚才想到的办法,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说:“就先守株待兔吧,如果兔子不撞树,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我们约好,如果到你会议的最后一天我这边还没有机会,你就立即制造机会,剩下的事就是我的了。”李广森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好吧。”话说到这份上,张骐咬咬牙答应了。
终于把张骐逼进来了,李广森笑着把烟蒂扔进烟缸:“吃饭。你最好能详细说说他的生活习惯。”
两个人出了套间,面对面在餐桌前坐下,张骐发现桌上只放了两只冷菜,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李广森按了按钮,服务员推门进来,他吩咐道:“走菜。”
服务员先用对讲机把客人的要求传过去,然后上前揭起桌上冷菜的罩子。
李广森说:“我们俩人吃,不要多,只要精。”
张骐发现两盘冷菜确实是“精”,一盘凉拌海参,一盘醉活虾,且都是他的最爱。
几杯酒下肚,俩人的脸红耳热。
李广森将张骐酒杯满上,说:“老弟,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公司那个财务科长可是彭其川、凌方仪的人。”对天讯公司有所图谋后,他专门派自己公司的财务科长华卫青了解过陈茵。
“总不能都斩尽杀绝吧?”张骐装着信口胡说的样子,其实这事他一直放在心里。他知道,只要解决了凌方仪,辞退陈茵没什么问题,可以找到任何理由,但用什么办法让她保持沉默是他感到头痛的事。彭其川对她算是有恩的,要让她保持沉默,只有动用李广森的黑社会力量。他之所以前面不提陈茵,是想一个一个的解决,怕李广森被难度吓住。现在李广森主动提了,他正好可能装作考虑欠周推给李广森。
李广森说:“这是你的事。我只是提醒你别大风大浪过去了,再在小阴沟里翻船。那就不仅是前功尽弃的问题了。”他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张骐装作突然被提醒的样子,抓了抓头皮说:“这事还真要好好考虑。只是,如果她和凌方仪俩个人都出事,谁都会起疑心的。最好的办法是不动她,又封住她的口。”
李广森问:“她家还有什么人?”
张骐说:“她离婚多年。家里还有个儿子,在移动公司,平时喜欢打打小牌。听说还给公安局的一次扫赌行动扫了一下,彭其川找了罗正给放出来的。”
李广森嘴角露出一丝阴笑:“这就好办了。她就是不顾自己,也不可能不顾儿子。彭其川对她有再大的恩,为了儿子的安全她也会沉默。”
目的达到了,而且是未费心思,张骐心里一阵高兴,但表面上还是装出沉思的样子问:“你的意思是利用他儿子?”
李广森两个手指高深莫测地敲着桌边:“子女是父母的软肋,这是天定的规律。你上次说让杨柳接手,这个女人靠得住吗?”
张骐自信地说:“她听我的。这一点没问题。”
两下敲门声,服务员上菜了,两人停住话头。
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只带耳的小瓷盅,她依次把瓷盅放到两人面前,然后揭去盖,是冰糖燕窝。
张骐觉得今天有点奢侈了:“让你破费了。”
李广森一脸笑意:“小意思,后面还有一道鱼翅。让你享受一下贵族生活,要不然以后钱多了你不会用。”
他今天的安排是有用意的,他就是要让张骐向往这种生活,然后追求这种生活,最后在他的贼船上下不去,任由他撑到他想到达的彼岸。
张骐说:“只有不会挣钱的,没有不会花钱的。”
“别小看花钱,还真不是件简单事。”李广森拿起茅台酒,为张骐满上,又为自己倒上。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来,为我们的未来干杯。”
张骐响应地端起酒杯:“为未来干杯”
两只酒杯响亮地碰在一起,酒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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