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夏辰抿起嘴角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额头是滚烫的,他身上一直发着烧,脑子浑浑噩噩天旋地转。以至于陆行书说的下一句话,让他以为自己是听到了幻声。
“夏辰,你成年之后,能做我的伴侣吗?”陆行书是诚恳且认真的。
夏辰懵了,不知觉中竖起耳朵,喉咙哽着什么发不出声。于是,陆行书又正儿八经地问了一遍,让夏辰确认了这不是幻听。他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太理解陆行书说的话,但心跳又悄悄地悸动起来。
多日以来的相互温存,让夏辰对陆行书产生了莫名的依赖感与信任感。他是喜欢这个不顾一切来救他的少年的,即便他们才初识,可夏辰当真了,心动了。他抓紧陆行书背脊上的衣衫,紧张起来。
“不愿意也没关系,等我们回去后……”陆行书不好意思的咬咬牙,一鼓作气,“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其实,其实还挺幽默的,学习也不错,运动就更不错了。我还每年都被评标兵,发展以后肯定也还过得去。你,你考虑考虑我吧。”他毕竟才是个17岁的毛头小子,话语间,耳朵早就红透了。之前的桀骜不羁仿佛都是装的,现在羞涩语顿的他才是真实。
陆行书也是第一次和人表白,甚至是到达求婚这一步。不仅仅是因为他标记了夏辰,更多是,他喜欢这个可爱又冷静的o。
喜欢的感觉总来的那么不经意,而年轻时的喜欢更多的是想让对方知道。陆行书的一颗心悬着,他咽了口唾沫等夏辰回答,但许久过去,风雪细细,山路都弯曲了一大截,夏辰还是没开口。陆行书不禁失落,却还是故作镇定安抚夏辰:“我是军人,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怕。”
“我不怕。”夏辰听着陆行书踩着雪地的声音,悄声回道。
苍穹是白茫茫的颜色,大雪将所有黑暗都洗礼,铺垫出一条无际的道路。陆行书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朝远处望了望,然后咬牙继续往前走。背上的夏辰很轻,这段时候的折磨几乎让他瘦到脱了相。
寒风从耳边凌冽而过,陆行书退到一边将夏辰放下,让他靠坐在一颗大树旁。陆行书脱下自己的的外套,给夏辰裹上,然后搓了搓他僵硬的手,放在嘴边呵气。
夏辰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风小点我们再走。”陆行书从口袋里拿出半个冷透的馒头,掰成小碎喂给夏辰。
夏辰喉咙发燥,实在是咽不下东西。
陆行书就继续帮他搓手,搓脸,却不曾想,自己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往前在军校训练时,这点冷不算什么,但现在,陆行书不管怎么说也是受了伤的。伤口结痂化脓,有些还血淋淋的,衣服上也都是干涩的血迹。
他的手比夏辰的手更冰,唇色其实也更苍白,他也明明可以一个人逃走。
但是他没有。
夏辰木讷地看着他,动了动发白的唇,眸子里是闪烁不定的神色。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陆行书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别过脑袋。
却听夏辰回答:“我愿意。”
……
“我愿意,做你的伴侣。”
冬日的风很凶猛,雪也很大,漫天沉沉。夏辰的声音喑哑如低沉的暮色,恍惚落入深埋的雪地中。一层一层覆盖,化雪成冰,融冰为水,而这句话剖析如最初,是最简单朴素的音调。
一遍一遍,轻轻游荡在陆行书多年未见天日的记忆里。
最后,随着第二次标记的信息素,它从地底中彻底破土而出,宛若迎接新生的春日。
是他标记了夏辰,是曾经17岁的他标记了当时14岁的夏辰。
陆行书额角都是汗水,心脏不住的激烈跳动。以至于当他的齿尖离开夏辰的后颈时,他还处于一种浑噩的状态。他大口喘气,跌坐在床上,单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努力地看清了十几年前所发生的一切。
以及他掉落雪坡后被游民所救,颠沛流离的那段生活。
床上的夏辰因陆行书的突然远离而不安,他跟着坐起身来,曾经光滑的后颈上已经印上了属于陆行书的标记。他看着神色凝重的陆行书,不免心里一冷:“怎么了?”
夏辰是担忧的,他知道自己曾被别人标记过,他也很担心陆行书再次标记他的时候会有异样。比如当年的标记清除手术如果没有做干净的话,他的oph的信息素是相冲的,陆行书一旦在他的腺体中感知到别人的信息素,那会是多么的恶心?
而现在陆行书的表现,慢慢的让夏辰不得不产生这样的错误认知。
夏辰也顾不上自己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就急急拿了一件睡袍裹上,颤着步子去浴室放热水。然后,他站到陆行书面前,握住他的手,面露愧色:“我给你放了热水,你去泡个澡,说不定会好些。”
陆行书听到夏辰的声音,顿然醒悟过来,猛地回握住夏辰的手。
掌心炙热的温度让夏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标记我的人是你。”而标记一旦形成,就无需再次标记。也就是说,即使他内里还残留着别的的些许信息素,那难受的也只是他而已,不会是陆行书。
随着陆行书与他的信息素交融,渐渐的,以往那个人残留在他o腺体里的信息素也会彻底消失。夏辰想到这,就安心不少。
可陆行书否决:“不……”
夏辰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内心因标记的事情还是缺乏安全感,他的眉宇间透出失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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