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有持续一段时间的不适,耳膜嗡嗡作响,还有失重感。
林怀梦坐的是经济舱,她看窗外外的云层,湛蓝的底色上一层层的白,那是非常纯粹的蓝色,平时仰望天空所看不到的颜色,飞机稳定的在飞行,远离地面的高空就是这幅模样。
这让林怀梦的思绪也变得非常跳跃,她一会想到长着翅膀的海蒂,一会又想到机场中偶遇的苏佩儿,最后又想到热爱观察的艾文。
这个风景的确很漂亮,想让艾文也看看。
她偷偷用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湛蓝的景色就保留在了图库当中,林怀梦闭上了眼睛,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回到她真正的家里。
母亲那里虽然称作一个家,可是疏离跟拘束感都是无法忽略的存在,林怀梦后知后觉的想,或许自己是真的不孝,在她身体最不妥的时间点选择了回去,连一句劝都没有留下。
自己母亲的态度很坚决,她只愿意保守治疗,并且想要离开这座城市,趁着人生还有最后的光明,到何处都走走看看,病是命数,可是人不能被此击溃,林怀梦知道她这是在自杀,可是也没有阻止,到处看看挺好的,关在一个牢笼里活的长久,总归无望。
金丝雀永远活在那方牢笼当中,直到死可能也无法展翅一次,如此的人生也同样让人觉得无望,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主做,那比得病本身还要可悲,母亲的意见在林怀梦看来,没有什么错。
尽管所有人都在反对,毕竟活着才是一切,林怀梦听了很多天的争吵与劝告,耳朵快要结茧的时候,忽然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有一天自己生了绝症,那最后一段时间应该如何度过呢?
林怀梦总觉得自己从前一直过得稀里糊涂的,寻找到想做的事情也只是近两年才发生的,她眼见着就要三十,结果却只活了两年的自由时间,日子似乎总是这样,要不断地追寻才能找到自己所谓的盼头。
亲人会舍不得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因为他们之间拥有着感情上的羁绊,可是病痛终究是难以磨灭的痛苦,用许多办法去延误生命,在病床上丧失了行为能力,这就像一个会呼吸的躯体,被强行挽留在这个痛苦的世界。
林怀梦着,自己一定是会想死的。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永远是割舍不掉的感情,活在医院里当一个吞钱机器,这种生活光是想象都只剩下痛苦两个字,对于家人来说,这是一次金钱的消耗战,为了延误那短暂跟痛苦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往吞钱机器里塞钱。
林怀梦理解母亲说的意思,所以她没有再劝说去接受多少的治疗,母亲怕针头,从前生病都不愿意被抽一管血,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受得了病痛到后期的折磨,林怀梦总是不想去想,可是也无法完全禁止这样的想法。
趁着身体还能动弹,看着那大好河山,游山玩水似乎比在医院中没了生气要好上数十倍。
等到飞机降落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变得有些暗,手机上显示今天受到台风影响,会有降雨,林怀梦的运气也是不好,刚拿了行李就开始下起暴雨,雨的急促连一点缓和的间隙也没留下,倾盆大雨就这么忽然从天而降。
林怀梦不讨厌下雨,但也不喜欢出行的时候遇到雨,自己在的城市容易内涝,城市排水系统有问题,害得每次大暴雨都要来一回街道养鱼的传奇,就在思考怎么回去的时候,她罕见的接到艾文的电话,对方一开口的声音混杂着背景有点微妙的吵闹,艾文问道:“店主,你在哪个出口?”
“怎么了?”
“对不起,我擅自打车过来,想接你回去。”
林怀梦有点哭笑不得,她听着艾文陡然变低的声音,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就好似自己为了这件事训斥她一样,其实有人来接机就足够让自己心头变暖,像冒着大雨的天气去等候,林怀梦压根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大不了就是几百块的打车费嘛。
“你来的正好,我刚才还在苦恼雨下该怎么办。”
艾文笑了笑,她指挥着的士开到了林怀梦所说的出口处,店主拖着行李箱站在里面,外面下的大雨,艾文顶着伞站在外面,当看到店主的时候,四目相对脚都先笑了起来。
七天半,这是林怀梦离开的时候,七天改变不了人的容貌,但是也会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艾文帮店主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因为下雨的原因天色越来越暗。
林怀梦坐在后座,手边就是静坐的艾文,她没有那么多话会跟林怀梦喋喋不休,只是给她拿出来不少纸巾,让林怀梦把身上的水擦擦干净。
艾文嘱咐道:“回家玩换衣服。”
“好,你别担心,我头发薄,干的也快。”
说出头发薄的时候,林怀梦也有点心里流泪,人到了快三十头发都开始成把掉,再过小两个月自己就要开始过27的生日,欢迎自己成功迈入新一年的衰老。
“最近餐馆没发生什么,蕾西来了一次,她把这个月的钱交换了出来,海蒂叫我跟你说,东西带给贝拉了,让你省点心。”
林怀梦点了点头,“我带了不少特产回来,等会回家我给你看看,我妈那边东西也说不上多特殊,不过做两道菜还凑合。”
“今天晚上我做饭,你有没有想吃的?”
艾文思考了一会说道:“想吃梅干菜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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