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可知我母亲腹中是男是女?”
“胡闹,月份这样小,扁鹊在世也验不出来。”张太医的胡子又气得飘起来了。
傅瑶无辜的眨了眨眼,她真不是故意刁难。
陈氏怕这位老大人被自家女儿气死,忙打岔说道:“外头热,咱们都进里边说吧。”
既知道不是有病而是有孕,张太医的任务就算大功告成。但既然来了,总不好立刻送他回去,陈氏命下人收拾一间整洁屋舍,恭恭敬敬地迎张太医住下。
张太医并没有推辞。
一家人回到房中,傅瑶便嗔道:“娘,既然是喜事,您怎不早些说明,害得女儿担心一夜,生怕出什么乱子。”
陈氏白皙丰润的脸上微微泛红,“这种事怎好在信里说,娘又巴不得见你一面,只好胡乱找了个由头。”
“倒也罢了,总算太子殿下心底柔善,不肯计较,不然一个欺上瞒下的罪名下来,你我吃罪不起。”傅瑶说道。
“好好好,娘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总不给你添麻烦就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陈氏的笑意从眼里漫出来。
傅湛在旁边问道:“妹妹,听你的意思,太子殿下仿佛对你很好?”
傅瑶笑道:“好不好的,也就是那样,总归太子现在只有我一个妾侍,来还是要来的。”
陈氏便有些隐忧,她紧紧抓着傅瑶的手,谆谆嘱咐道:“娘也不指望你如何出人头地,宫中生活不易,你尽量保全自身就是了。何况娘虽身在宫外,每常与那些世妇交谈起来,都说皇后娘娘很看重郭家的二小姐,将来她若是入了东宫,你须留神别冒犯她,总归护住性命要紧。”
傅瑶现在明白原身为何半年来一直默默无闻了。
傅家是个好人家,傅老爷虽官职卑微,却性子恬淡适意,不喜争执,连纳妾都不曾有过;陈氏为人也是温婉和平,傅瑶上头还有个疼爱妹妹的兄长。
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性子一定极其软善,但适不适合宫中生活就又是一说了。
既然入宫,便不得不争宠;既然争宠,又怎可步步退让?何况很多事情,并非一味忍让就能解决的。
这些话傅瑶并未宣之于口,她才刚穿越过来,总不好一下子就变了个性,让人瞧出端倪。
因此她只乖顺地笑道:“是,女儿谨记娘的教诲。”
傅徽见母女情深,自己一个男人家站着很是多余,便起身朝外走去。
陈氏立刻发现了,横目道:“你去哪儿?”
傅徽陪笑说道:“瑶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去弄条鲜鱼给她尝尝鲜。”
陈氏便知他想去垂钓——傅二老爷没有别的嗜好,唯独对钓鱼这一项情有独钟,好像天生跟鱼有仇似的。
今儿又是休假,傅二老爷想必更是心痒难耐。
陈氏没好气说道:“什么稀罕东西,让下人去集市上买一条得了,要多大都有。”
二老爷脸上的笑简直近乎阿谀,“市面上的鱼都不新鲜,味儿也不正,何况你如今有了身子,那不干不净的东西都不要吃了。”
傅瑶从中圆场,“娘,就让爹爹去吧,我久在宫中,也挺想尝尝家里的手艺。”
陈氏这才松口,“去吧去吧,若钓不到鱼,今儿就别想吃饭了。”
傅二老爷乐颠颠出去,陈氏才皱起眉头,“心思都放在钓鱼上,这样子能升官才怪呢。”
“娘,不是您才说的吗?平易安稳最要紧,咱们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爹爹这样已经很好了。”傅瑶说道。
陈氏终究是个乐观的人,虽偶有牢骚,终究不愿贬低自己的丈夫,她拍拍女儿的手背,“倒也是,我只想咱们这一家子和和美美也就是了,你爹爹已经这样了,你大哥若能博得功名当然好,若是不能……”
她忽然皱眉喊道:“你往哪里去?”
原来傅湛正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陈氏这一喊,傅湛不得不停下脚步,讪笑道:“娘,他们今儿有一个赛诗会,我想去看看。”
“你还会作诗?”陈氏表示怀疑,“我听夫子说,读了这些年,你连诗经都还没背全吧?”
“就是不会才更要学嘛!”傅湛理直气壮说道。
陈氏无言以对。
等他去了,陈氏才扶额说道:“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我怎么嫁到这样人家来了?”
她话虽这么说,傅瑶瞧出她对于现在的境况还是挺满意的:丈夫虽无进取之心,胜在老实,也能听话;儿子好在还年轻,以后也能慢慢调理。就是现在肚里这一个,还不知结果如何。但不管如何,总是一份新的希望。
陈氏摸着肚子,满目都是为人母的喜悦。
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傅瑶喝道:“谁在那里?”
一个丫头赶忙进来,跪下说道:“良娣恕罪,婢子见良娣同夫人正在说话,不敢惊扰,才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陈氏笑道:“你不记得秋竹了?从前你最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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