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栺捣蒜似的点点头,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
司檀绷着脸上塌,见爷俩这么和谐温馨,想发火发不出,憋了一肚子气也生不出一丝来。
阿栺蠕动着爬起身,拽司檀在他身边躺下,“昨天匀孜弟弟问我想不想要个妹妹,阿娘,我不想要妹妹,想要个像阿慕那样的姐姐行吗?”
“……”司檀无语,他若有本事,自己找一个姐姐去。
“不行。”闻亦将不说话的司檀往怀里揽了一点,好在司檀没有将他推出去。
闻亦道:“你没有姐姐,也不会有妹妹。你要是羡慕别人,就多跟匀宁和阿慕亲近,别来烦你阿娘。”
“真的?”阿栺好像很失望,又好像很高兴。
闻亦很肯定的告诉他,“对,只有你一个。”
那他就不用担心会像匀孜一样没人疼了。阿栺总算安心,喜滋滋的缩进薄被里闭眼睡觉。
司檀摸了摸阿栺渐趋酣沉的脸,一声不吭地抬头凝视着闻亦。
闻亦知道司檀的心思,迎上她的目光,唇畔浅弯一道微弧,温柔的眼神恍如晨阳初升的温度。
他道:“你怕疼,阿栺怕孤单,这样挺好。”
他其实是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多留精力,将他前生丢失的那分的温暖抓牢一点,也好……让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们母子二人身上。
司檀就那么看着他,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可莫名的又觉得鼻头发酸,想哭了。
她到底是修了什么善,竟能遇上像闻亦这样的人?
☆、番外三
元溯初见风七七, 是在天元西境的平山脚下。那年,雪凝冰封,茫茫素白铺天盖地。
冰冷, 且孤寡寂寥的人生, 向来是不分冬夏的。他常年带领天元精锐,周转在四方边关, 已经不记得经过了多少年,自己到底打了几场胜仗。
他只熟悉鲜血的味道, 以及锐器相撞发出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驱走南边通月族, 一地和着雪的殷红还未被掩盖彻底, 远在久隆城的圣上来了旨意,令他战后不可停留,即刻班师回城。
他知道四方暂安之际, 这个享无上荣耀的“冠平大将军”,也就只剩一个众人见之参拜的称呼。数万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也到了合刀入囊、卸甲归园的时候。
他一如之前那般,冷静的接了旨, 将其搁在案上。
雪下得越来越大,帐中燃起火盆,可驱不尽的冷寒气息, 由内外发,多少烈酒浇灌下肚,都消不去一分。左右副将乐呵呵的邀了他再饮几盏,他拒绝了。转而丢下一干四仰八叉的人迈出营帐。
钟楚追了出来, “将军去哪?”
他也不知该去哪,没有回应,独自跃身上马,任凭通灵的兀掣自己跑。
迎着风雪之际,祖父临终的嘱托于耳际回响,苍老无力的虚弱音色,皆是对天下归一的殷殷期许。
多年之前,他的父母为此战死,亲族所剩无几。而今,他不负所望,不日便能让天元一统。
可他们……却是看不到了。
元溯望一眼素裹远山,就这样漫无目的任兀掣带领。
如若,他不出这一趟,或是自己随处走几步,会不会就遇不上她了?
可事实就是这么出人意料,在无意之间给人惊喜交加。而姻缘来的时候,也是那样奇妙的不可思议……
兀掣雪间一路飞驰未停,竟不知怎的,在平山脚下的一株堆满银装白雪的香椿树下犯了懒。
他下马,随意抖掉身上的鹅毛。犹疑片刻,只取下悬在兀掣身上的银弓,也不管天寒,自己百无聊赖地往深林中行去。
可走了没几里,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难辨的声音。像是野物拨弄荒草,又像是地鼠扒拉泥土。
他箭羽上弦,扯弓探步,欲探清到底是何物,竟敢在冬季还四处乱窜。
谁知绕过橡树,箭羽将要脱手横冲之际,前方的干枯藤萝之下,缩着一名披素色斗篷的俏丽身影。
此刻的她,背对着他,还未意识到危险将临,埋着头,一门心思都在那藤萝根部。
利索收弓,见她还在使着力气,元溯便轻笑一声走了上去,“你……这是在挖什么?”
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也不知是山林太静,还是她太过专注。听到有人说话,隔着厚重斗篷都可清晰看到她受惊狠颤的肩膀。
她怔了一下,慌忙撑地起身,可蹲的久脚麻,不待站直,狼狈往一侧倒去。
元溯原好奇她在刨什么,视线刚落在树根处,余光掠过,见低于自己许多的身影失重后仰。
“小心——”元溯阔步上前,想要托起她。可她极其排斥,宁可躺下去也不要他靠近,还挥舞着爪子,以三脚猫的功夫去躲避。
最终……她痛麻难忍的脚还是脱了后腿,身子就这么埋在了雪间。厚重的衣裳被散落在地枝杈划破,圆润白腻的脸蛋也没能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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