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挑染了头发,但李律还是有些印象。
约曼是剧中法国富商之子,年轻有为的绅士。胖警察无意间查到约曼曾多次接受心理治疗,皆是在被害人死亡时间之后。
一瞬间仿佛拨开云雾。
警方开始全力调查约曼之时,富商独子约曼突然卷入绑匪事件,被撕票分尸的新闻轰动全美。
转入夏季后,零开始办理结业回国。连环杀人犯自约曼死后便停止作案,警方初决定结案去处理近期发生的其他案件。
夏日晴好,风微云动。
零拖着行李走向登机处,登机提示一遍遍响起,垂着头的零回眸看了眼,过长的刘海从左脸划下,依旧惊悚的脸上一抹笑容一闪而逝,零转身离去。
在登机前有个特写:
零突然拿出纸巾,大家还不知是何意,零隔着纸巾在胳膊上空捻出满满的血迹,观众才发现不知何时停留在零身上的蚊子,因吸血过多而醉晕晕,才迟钝丧生。零不在意地扔掉裹着尸体的纸团,人来人往登机人群中只有零鲜明的背影,一如既往的高挑清瘦。
背景渐渐拉远——天高云淡。
澄澈的天空下。
逐渐打出一句话:
【优秀的猎手往往擅于等待……就像,聪明的罪犯,从不会弄脏自己的手。】
登机上开始展开零的回忆,揭露一切。
回忆中,零的美貌让人惊叹,独自居住在山脚的别墅。
李律目不转睛地看着对窗而卧的零,闲散地翻阅书卷,在屏幕中肆意展现他古典优雅的气质。
大雨滂沱的下午,零遇到一行从山上下来避雨的外国游客借宿,零冷着脸堵在门口分毫不让,大部分趟着泥泞的道路走了,却几个年轻气盛的高大美国人气愤难解,半夜砸窗进来想要报复。
夜晚是最容易滋生罪恶的时段。
进入深眠的零躺在被褥中,让落汤鸡的几人更对他的不通情理感到愤怒……然而零不同于白日的不近人情,安详的睡颜上两抹浮红,分外让人心动。不知是不是被窗外的雷雨扰乱心神,团队中的一个同性恋先伸出了罪恶之手。
旁边的同行人发现不对劲,拉住那个把手伸向零的男人,“你这个基佬,不要乱来。”却被粗鲁地甩开,“fack!不乐意就滚,别打扰老子享乐!”
这些人原本就是短暂结识的陌生人,同行人索性出门不管,留下几个恶趣味的男人旁观。尽管所有罪行都被黑暗遮掩,惊醒的零在得知无法反抗的情况后恍若死尸,冷漠地注视着犯罪者,一双黑眸亮得吓人。
剧场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很多美国男孩甚至羞愤地捶椅子,李律缓缓吐出一口气,握紧的双拳放回身侧……如果不是催眠自己这只是演戏,依付丞雪那逼真的演技,只要想到这种情形发生在他无法施以援手的夜晚,发生在付丞雪身上……都会让他一向与人为善的准则,冒出点黑暗的冲动。
尽管已经有观影者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情节,荧幕中的暴行却还在继续:
一个旁观者被零的双眼诱惑,不由自主走上前膜拜地低下头,零闭上眼睛偏开头,因压抑愤怒而通红的眼角没有一滴眼泪,弯曲的颈项像只垂死的天鹅,优美、苍白、脆弱。
一个又一个旁观者好似入魔般,被气氛带动,或者被零低弱的喘息吸引,加入进去,这不是以一句“都是美丽惹得祸”就可以轻易抹杀的罪行。黑暗中零始终沉默,咬紧牙关,让不女生感到揪心,就连讨厌同性恋的男人都面露不忍。
李律前面有个外国男孩嘻哈着跟友人调侃,“要是这么美妙的男孩,我也愿意去当同——”
旁边一个戴眼镜盘发的女士把没喝完的可乐浇到男孩头顶,又狠狠在男孩椅子上踹了一脚,“人渣!”然后用纸巾捂住通红的眼角,跑向卫生间,估计是去哭了,已经接连有好几位心软的女孩哭着跑出去缓解情绪。
男孩嘴里嘟囔“保守”,怕引起公愤,乖乖闭了嘴。
李律注意到男孩戴着项链,敲了敲前排的椅座,男孩回头,李律看到男孩胸前的挂坠是耶稣受难十字架,“天主教么?”李律呢喃着,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下男孩的相貌,才和善地冲男孩微微一笑,“打扰了……没事了。”男孩骂骂咧咧地转回头。
屏幕上的电影仍在继续:
门外的人听着门内的响动,犹豫着做了共犯,世人的丑恶被一点点剥开。
李律再次调节呼吸,不让胸中因为这些虚假的影像堆积郁气,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烦躁地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突然注意二层的包厢区打开了门,陆绅从里面走出来,掏出烟走向洗漱间,从他不断揉搓头发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个电影让他心中的冲击也不小,紧接着,秦逸生和宫戚也挨个走出。
李律收回视线,剧中演到零开始做噩梦。
零的父亲为此忧虑,零却闭口不谈,越来越沉默,直到有一天,零提出出国,然后开始留学生涯,零在无数难以安眠的夜晚惊醒,却等待着,等待那个最不引人注目的时机。
零在美国艺术学院的室友,是学摄影的约曼,也是他复仇的刀。
约曼作为直男,在迷恋上零后显得极端矛盾。无数个细节中,约曼在女友面前温文尔雅,却因女友的闺蜜接近零而沉下脸。会表面上鼓励零试着跟同学来往,却在背后红着眼瞪视任何企图靠近零的男女。临近毕业那年,零对约曼下了恶魔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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