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隔层木板,这二人也不避讳楼上两个小娘子,六娘芯子里是个成年人倒无所谓,看着旁边茫然无知的杜妙常,六娘小脸拉得老长,却也只能装听不懂。
咕噜一声,杜妙常红着脸放开六娘,捂着肚子呐呐不语。
……
“你……饿了?”六娘艰难地问,不自觉的捂着那半块炊饼的位置,心里垂死挣扎。
杜妙常羞愤的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从昨天晚上就没吃饭了。”
说着眼里又沁出泪来。
她半边脸肿得老高,一看就是挨了打,一双漂亮的眼睛此时也看不出形状了,眼里红通通一片,也不知哭了多少泪出来,六娘瞅一眼都觉得伤眼,连忙把眼神移开,捂着炊饼的手紧了又松,如此反复,最后还是眼一闭,掏了出来:“给你。”
六娘都不舍得看那半块已经变硬的炊饼,心在滴血,她的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呢。
杜妙常惊喜的接过来连忙咬了一口,然后苦着脸抱怨:“好难吃,都硬了。”
废话,有得吃就不错了。六娘黑着脸:“不吃还给我。”
杜妙常连忙往旁边躲躲,赔个笑:“谢、谢谢你啊。”
损失了储备口粮的六娘懒得理她,可是扭脸想静下心来,楼下那对狗男女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玉娘的浪声浪语楼板根本挡不住,旁边这个充耳不闻一心啃炊饼,根本不知道楼下在发生什么。
六娘用力把脸埋进膝盖里,企图堵住耳朵,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真是想死想死的!
啃完了炊饼的杜妙常开始发呆,六娘看她表情就知道这姑娘在想家。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惦念。
不知道二哥好些了没有,小七郎还那么小,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这事儿过了三哥也该受受教训了,光知道玩,不分轻重。
还有爹娘,唔,大约会很生气很生气吧。
至于自己……六娘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老娘好容易穿越一回,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挂了吧?
莫名想起闵时清,多好的少年啊。要是挂了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六娘对自己说,那么好的爹娘,那么好的家,还有那么好的青梅竹马在等我长大。我怎么舍得死?
捧着腮想了半天,杜妙常戳了戳她。好奇地小声问:“这是什么声音?他们又在打人吗?”
……
六娘刻意忽略的声音又传入耳朵里,男人的喘息,女人高亢的叫声,六娘扶额。这都招不来人注意看来她们呼救也没什么用了。
杜妙常还皱着眉忧心忡忡的等她回答,六娘黑着脸回:“我怎么知道。”
这厢乱七八糟,那厢刘三撑着乌篷船就近找了个地方上了岸。背上背了个破包袱,一副忠厚老实又愁眉苦脸的样子从人群中匆匆穿过。
河上。肤色微黑蓄着山羊短须的曹五爷也把命令一条一条发了出去,不知不觉间,那些河工漕兵都有了动静……
赵晋元正被刘尉纠缠着,得知赵晋元借他的名字昧下人家小姑娘,刘尉都懵了,好在王府的人迅速解释了原委,这才没往别处想去。但他哪能错过这种热闹,在家应付了老的,一溜烟就跑到了王府。
赵晋元还要借他的名号用,烦得不行也不好赶他,中午用了饭还不走,赵晋元只能给他派了个差事,让他跟着燕青去找人,专门点了一队侍卫给他使才把他给打发了。
只是折腾了一会儿刘尉就觉得无聊了,未时末,又转了王府。
赵晋元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收获,应付地问了一句:“可有什么收获?”
刘尉灌了口茶,摇头:“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我回来的时候碰着一可疑的人,兴冲冲抓住一问,却是个傻的。”
“傻的?”
“是啊,跑到忠贤坊来在人家角门那窝着,叫我看着可疑使人去探了下底细,却是打听一个樱桃的奴婢,自称是她表叔,可问他侄女在哪家当差又说不上来,只知道在忠贤坊,侍候一位庶出的娘子,那娘子行六,养上夫人跟前,上面还有个嫡出的兄长。”
赵晋元心里一动:“人呢?”
“赶走了,”刘尉不耐烦的挥挥手:“这样粗鄙的人没得碍眼。”
赵晋元阴嗖嗖地瞪他一眼,刘尉莫名其妙呢,赵晋元叫过长喜:“去叫人好好查一查这个人。”
刘尉后知后觉:“这人怎么了?”
赵晋元恼他眼皮子底下放了人,自顾练字不理他,以往不爱习文,现在心浮气燥的时候都习惯强迫自己写字以静心,效果还不错。
还是长乐忠厚,悄悄解释了一句:“被抢的小娘子正是行六。”
刘尉咂摸了一下,挣扎道:“哪会这么巧?”
赵晋元又吩咐长乐:“查一查忠贤坊可有一户人家有个庶出六娘的,养在嫡母身边,身边有个丫鬟叫樱桃。”
若是查无此人,那这人的嫌疑自然是巨大的。
忠贤坊占地不小,但因都是高门大户,反而人家不是很多,且彼此往往都有走礼,对各家的情况都大概有数儿。长乐犹豫了一下,回道:“依小的看,这事儿不如问问原来王妃身边的郝姑姑。”
郝姑姑是先王妃身边得用的大姑姑,后院女眷走礼她多半要经手,瑞王续娶了林氏,原来温氏得用的人也没全打发了,一古脑塞给了儿子,现在就在赵晋元院儿里当差,倒真容易找。
不一时,长乐来回话:“郝姑姑说,忠贤坊家里有庶出六娘子的只有三家,但年岁都对不上,最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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