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特这句略不讲理的话并没有引起斯塔纳的多大反应,应该说斯塔纳见惯了法师在不同场合下发表的类似言论,事实上这句话代表了埃里温法师群体几乎都具备的一个观念,他们固执地认为共同生活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群体,都应该公平地享有这个世界,比如资源,比如地盘。
如果这个观点只是他们的一种论调的话,还不至于让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不被任何一个种族待见,重要的是他们就这么做了,开放贝尔玛尔,签订平等条约,然后介入其他种族的领地挖掘他们的秘密和历史,那些种族对法师开放地盘的行为欣然接受,却不想为此付出额外的代价,于是他们撕毁了条约反而诬陷以法师为首的人类干涉其他种族的生存。
心虚的人总是会率先发难,期望用语言或行为上的措辞掩盖内心的不安。只不过,无论是后续的冲突升级乃至第一次世界混战,其中种种都与托特无关,毕竟托特的时代距离这段时间足足隔了五千年的时光。
当然比起托特现在所处的时间线,这些事情还要再等上两千年才会发生,所以他现在才有充足的时间回到教堂面前,用一发【生物排斥术】将老神父死死挤到墙上。
托特感觉身体里的魔力有些兴奋,他知道这是从外界吸收精神力所带来的错觉,真实情况应该是这些外来精神力对魔法粒子的控制力没有那么大,很难维持正常的魔力流动,稍有不慎就会导致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情况,爆炸!
甚至可能还会更糟,灵体态,或者说圣灵状态下的传奇法师,其身体被魔法改造的程度已经接近了百分之百,如果爆炸真的发生的话,至少库洛洛真的就只剩一个故事了,要知道每一名传奇法师,都是一枚行走着的超级炸弹。
所以,托特明知道现在有非常多的眼睛盯在这里,却没有丝毫伪装的意思,甚至还有意不断向魔网中传递自己的发现,没办法,在他决定从魔法书中抽调四倍于自身总量精神力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时候少一个步骤,就多一份成功的可能——他决定拿“命”去堆一个真相。
但结果很令人失望,斯塔纳一遍抵消着托特那边传过来的巨大斥力,一边摇头:“我们最初的判断没有问题,无面虫而已,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
没有威胁的话,两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明不白之间就回到一切的起点,不只是托特,就连斯塔纳自己都对这个结果很难接受,毕竟他们灵魂之中仅存的最后一个信息,就是来自于这只虫子,而且当时整座教堂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总不能是那些还在休眠中的门吧?
失去耐心的托特凭空凝出一只【法师之手】,虽说是叫这个法术没错,却与别人用出来的很不相同,没有清晰纹路,甚至连三根手指都模糊不清,粗糙的外观简直不像传奇法师的水准,如果非说有的话,这团勉强称得上是手的魔法能量,有着无比锋利的指尖。
从斯塔纳的表情上看,就知道托特这个法术有失水准,不过随着托特的动作,这个法术还是展现了它被传奇法师使用出来时应有的水平,仅仅是轻轻往前一探无面虫那引以为傲的保护壳就被轻而易举的刺破,然后被从老神父的脸上撕了下来。
望着撒了一地的绿色和红色汁水,斯塔纳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愤愤说到:“我发现,是不是所有的法术你都能改造成攻击性法术。”
他毫不怀疑按照托特所展示出来这个【法师之手】的锋利程度,能够刺穿绝大多数的硬质板甲,毕竟无面虫的背部防御大概与两厘米厚的钢板相当,这个只是方便法师隔空移动物品,没有丝毫攻击力的法术都能被托特改造成这样,斯塔纳不由得对托特的法术列表感到好奇。
托特应该是从这只揭下来的无面虫身上发现了什么,竟然又有心思和斯塔纳说笑,“我以为上次我在时间暂停中揍了伍兹,你就能明白这一点了。”
在法术攻击无法生效的时间暂停中伤到对手,比改造一个小小的法师之手要难得多。
“现在有两个消息,”托特喉头不自觉上下蠕动了两下,强行将冲上来的魔法压下后说到:“好消息是这不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只虫子。”
“那坏消息呢?”斯塔纳无比配合的问到。
托特深吸口气,将目光投向了还未来得及闭上的正门,“这不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
“哼哼。”斯塔纳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托特想表达的意思,这不是在玩文字游戏,对现在的自己二人来说,这只再普通不过的虫子不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就说明费这么大力气找到的探寻方向没错,同时也说明了,生存在小教堂里的无面者,不仅仅只有一个。
“这让我想到了蟑螂,”斯塔纳啧啧嘴,脸上全是厌恶的神色,“当你在实验室里发现了一只蟑螂,就要做好实验室里生活着一万只蟑螂的准备。”
这时托特收到了魔网中的回应,先是咧嘴一笑,紧接着便严肃下来,神神秘秘的说到:“现在我们最好把这个数字再扩大十倍,和整个库洛洛比起来,我们的实验室根本不值一提。”
“是我们的疏忽,先生。”在斯塔纳还在思考着托特这句话的意思时,一个声音将他从这场没有结果计算中解脱了出来,斯塔纳看到他们最初遇到的那名女性精灵正气喘吁吁的赶来,喘息道:“您说的没错,它们从笼子里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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