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挑着担子来到刘老爷家,把柴火卸下来,刘府管家刘福生看着农夫扁担上还挂着一个竹筐,随好奇上前看了看,一看是个婴儿,满脸警惕道:“我说赵二憨,你这哪来的孩子?不会是你抢得谁家孩童吧,你可知道这事要被官府知道了,那可是要砍头的。”“刘管家,我哪敢啊,这孩子是今天在山下河内捡到的。”赵二憨把捡到婴儿的来龙去脉告诉给刘福生,“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没想到二憨你还有这福气,老了居然半路掉下个儿子。”刘福生也是提赵二憨高兴。
农夫,原名叫赵二憨,有个哥哥,早年得了肺痨不治身亡。赵二憨,家境贫寒,从小哥俩由一对老夫妻抚养,不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是谁,哥俩也算是孤儿吧。老夫妻因为年岁已大,在二憨十四岁那年就双双驾鹤西游。留下二憨和哥哥相依为命,后来哥哥身染重病,没钱医治,只留下二憨一个人,后来刘府主人刘长生可怜二憨,随雇二憨每天给刘府砍柴,每月给他二两碎银,就这样二憨才能勉强生活至今,后来经人介绍娶得一位妻子,却不想也是命运残喘,早早撒手人寰。丢下二憨一个人生活至今,村里人逼二憨再续一房妻子,可是二憨说什么不愿意,说自己命中犯煞,不想再连累别人,决定孑然到老,身边只养了一条小黄狗,从此二憨一人一狗,相依为命。
二憨捡了一个男婴的事情很快在村子里传遍了,引来许多村民想一看究竟,一向不善言辞的二憨,疲于应对,简直比自己打柴都累。看到男婴那胖嘟嘟的样子,很多母爱泛滥的妇人,都想花钱从二憨那把流儿买走,二憨说什么也不同意,惹得那些妇人一个个对二憨瞠目相对,憨厚老实的二憨只是不停地憨笑道歉。
经过这段拾孤风波之后,二憨一家三口倒也清净下来,也没有再来人提起要买流儿,爷俩外加一条狗,日子平静如水。二憨每天上山砍柴,回来再从集市上买一些细粮给流儿吃,留下大黄一人在家看着流儿,说也奇怪,大黄像个小护卫,趴在流儿身边,寸步不移,还时而用那小圆鼻子闻闻摇篮里面的流儿,耳朵一直竖着,警惕着四周,只要院子外有什么响动,第一时间冲出屋子,狂叫,吓得那些路过的农夫匆匆跑开,都怕大黄发疯咬人。
唯一让二憨头疼的就是流儿夜里总是哭闹,还有给流儿换尿布。每次换尿布的时候都让二憨手忙脚乱,有的时候不小心把屎尿都蹭到自己身上,搞的二憨郁闷不已,可流儿奇怪,看到二憨那郁闷恼火的样子,不但不哭了,反而嘎嘎大笑,两只小手在空中乱舞,双脚乱蹬,把二憨怒火瞬间浇灭,二憨差点被憋出内伤,只能低头续给流儿换尿布;夜里流儿哭得厉害的时候,二憨整晚不睡,抱在怀中,哄着,逗着,在屋内来回走着,嘴里学着村上那些妇人模样,哼着五音不全的摇篮曲。二憨哄孩子的画面看着也着实让人搞笑,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抱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又哄又逗,还要唱歌,想一想都让人情不自禁。
二憨经过一个多月的奋斗,也算是一位称职奶爸了,知道什么时候流儿哭是饿了,什么时候是需要换尿布,什么时候该哄他睡觉。流儿也不像刚来时哭闹的很凶,也开始渐渐多了呱呱的笑声,二憨终于感到一丝为人父的感觉。对着襁褓中的流儿自言自语道:“流儿啊,你快快长大!咱爷俩也好有个说话的,再给你娶一房媳妇,也好完了为父的一个心愿。”二憨目光充满关爱的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流儿的额头,流儿仿佛听到了二憨的心意,哇哇的叫了几声,一旁的大黄也跟着汪汪叫着,望着襁褓中小主人,摇头又摆尾,把二憨逗得哈哈大笑,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
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间,流儿都能够满院子跑了,会喊爹爹了,可惜大黄因为年纪太大,在两年前死去了,二憨难过好久,亲自将大黄的尸体埋在自己屋后的小土丘上,在大黄土丘前墓碑上刻上大黄之墓,二憨奠。二憨在大黄的墓前坐了好久,身后用布兜兜着流儿,给身后的流儿讲着大黄那些英勇事迹。后来二憨又从邻村买了一只小黄狗,还是起名叫大黄,也是对逝去老朋友的怀念吧,毕竟没有流儿的时候大黄就相当于自己的亲人,流儿每天和新买的‘大黄’玩的乐不思蜀,每天都滚的满身是泥巴,打柴回家看见满身是泥的流儿,生气道:“流儿,怎么这么邋遢呢?以后能娶到媳妇么?”“爹爹,流儿不想娶妻,流儿只想和爹爹过一辈子。”流儿调皮道,“说什么胡话,不娶妻,你想像爹爹一样孤老一生?”二憨呵道。“爹爹,你不是还有流儿么,等爹爹老了,流儿养活爹爹一辈子。”流儿拍了拍裹满泥巴的双手,也不管脏不脏挠了挠头道。听着流儿人小鬼大的话语,二憨也是一股暖意涌现,虽也不再责怪流儿弄得满身脏乱,亲自给流儿洗澡换衣服,爷俩欢声笑语,只羡今生,何羡仙?有的时候二憨真想爷俩相依到老,可是自己已经五十有二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哪天就要抛下流儿,闭目远去了,自己得在离开人世之前,帮我儿娶一房媳妇,哪怕自己离开人世,在天之灵也感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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