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桑也走到床边,说:“她就是瑶鸾施主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冯施主你……”
冯志远赶紧伸手打断了宗桑的话:“大师!别再说了!”他的表情已变得如碧玲一样痛苦,眉头紧皱,额头上尽是冷汗,眼眶也有些红润。冯志远走向旁边的桌子,桌上放着一只碗。忽然,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你想干什么?”于小炜立刻大叫着冲上来。
冯志远左手一甩,不知扔出了什么东西,刚一落地,便化作一团尘埃,弥漫于整间禅房。于小炜的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白雾薰得如炙烤一样难受,使他既看不见,又不能移动。
但仅仅过了片刻,这痛苦便随着白雾的散去而消失了,禅房里又恢复了清晰。再看冯志远,那匕首已沾上了鲜血。是碧玲的血吗?不,是冯志远自己的血。冯志远抬着左手,手腕动脉处的血正不断的流进桌上的碗里。
直到碗中的血盛满了,冯志远才用纱布止住了血。他的身子已有点虚弱,说道:“大师,拿去吧!”然后,他捂着伤口,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禅房。
宗桑指着碗里的血,对于小炜说:“将此热血分三次,每隔四个时辰喂碧玲施主服下,可尽除寒气。”
“热血?这就是热血?”于小炜虽不明缘由,但得知碧玲有救,仍欣喜不已。
宗桑嘱托妥当后,也走出禅房,见冯志远尚未走远,忙喊道:“冯施主!请留步!”
冯志远闻声站住,问:“大师,还有何指教?”
宗桑几个快步赶上来,问:“冯施主这就要走?”
冯志远答:“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宗桑问:“何不等那孩子醒来?”
冯志远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这孩子自出生时起,就从未见过我,却也活得逍遥自在。今她有难,我能尽绵薄之力,于心已足,又何必再多生事端,打乱她已有的生活?”
宗桑直摆手,说:“此言差矣!平常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呵护,这孩子却没有,其中多少苦楚?怎称得上逍遥自在?况且如今瑶鸾施主也已故去……”
“休再提那女人!”冯志远再次打断了宗桑。
宗桑转而叹气,道:“二十年前,你初到娑罗寺时,就是带着满心懊恼与愧疚,但求出家以绝红尘。老衲当你是一时意气,故而未允。不想已二十年过去,你依旧不能自拔,莫非要一辈子都陷于这苦海之中,自我折磨吗?”
冯志远握紧双拳,咬着牙,答道:“是!这都是拜那妖女所赐!当年,我本是一表人才,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中原武林与鹰教开战,我一马当先。不料遇到妖女,还与之有了肌肤之亲。一生就此尽毁!”
宗桑说:“当年,瑶鸾施主正在练鹰教的玉女功,被你忽然闯入,打乱了方寸,以致走火入魔,欲火焚身,须与男子交合,方可化解。而你又被她的九鹰定心术所困,无力反抗。你们这才……阿弥陀佛!一切或是命中注定!”
冯志远一拳狠狠的打在墙上,骂道:“与鹰教妖女做下如此龌蹉之事,我已无面目见天下英雄豪杰,也愧对雷门的列祖列宗,唯有来娑罗寺忏悔终生,可得些许心安。但大师当时却说,妖女或已受孕,看在孩子份上,我也不能一走了之。我便听了大师的话,断了出家的念头,居于吐蕃国内。但心中之痛苦,二十年来,丝毫未减。”
宗桑说:“其实,以鹰教的武功特性,瑶鸾施主在失去童女之身后,虽保住了性命,但也武功尽废。这些年里,她的心中想必也是痛苦非常。不过,最苦的还是这个孩子,她来到这个世上本就是个意外,父亲离她而去,母亲虽就在身边,却不敢相认。如今,她还要承其母亲之重任,击败白发冰魔,重振鹰教。千错万错,她并无错,可她却因你们而苦累终生。”
冯志远仰起头,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他说:“不错!我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个孩子,我最挂念的也是这个孩子。我常常在想,她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什么模样,像不像我,在鹰教有没有被人欺负。今日,收到大师的鸿雁传书,说她中了寒毒,需以至亲之血化解,我便马不停蹄的赶来,终于见到了她。虽然她正身负重伤,但见到有大师和那么多朋友在照顾她,我也能安心了。剩下的路,我想她能自己走下去。”
宗桑问:“难道你打算永远也不与她相认?”
冯志远摇摇头,说:“今日见后,我尘缘已了,从此只愿青灯古佛为伴。大师既然不肯收我,我便自行出家。至于孩子那边,还望大师莫将我的事情告诉她。”
这时,华羽飞忽然从禅房里跑出来,找到宗桑,说:“大师,碧玲姑娘醒了!”
冯志远立即拱手,说:“大师!冯某就此告辞!”转身便走了。
宗桑看着冯志远的背影,不禁摇头,说:“唉!还是未曾看破啊!”
宗桑回到禅房,见碧玲还躺在床上,但眼睛已经睁开,半耷拉着眼皮。虽说还很虚弱,但毕竟醒了。宗桑高兴的说:“佛祖保佑!碧玲施主终于化险为夷。”
碧玲努力的想动弹一下,但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脑袋像有千斤重,手仿佛粘在了床上。她问:“我这是怎么了?”
宗桑答:“你中了冰魔的蛟龙冰魄掌,伤势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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