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你接吧,你跟我妈说我被马蜂蛰了,现在在擦红花油呢。”
给我擦药的医生手抖了一下。
陈圭没有伸手:“被马蜂蛰了应该擦食醋。”
“随便,那你就说醋呗。”
陈圭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结接过手机按了接听的按钮:“嗯,阿姨,我是陈圭……。”
他给我妈的解释是,我般箱子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出了点血正在擦酒精呢。
他一关电话,我就冲他:“你那么说谁信啊,那楼梯都走了多少回了,我又不是白痴,脚也没问题怎么可能磕到!我说我的脑袋被马蜂蛰了你怎么不说呀!啊?”
陈圭知道我故意找他事儿,也不回答,在旁边的拖了一条椅子过来,还顺手拿了一份报纸看起来。
倒是给我缠绷带的青年医生笑了:“姑娘,你那是得被多少马蜂蛰了,才用得上缠绷带。”
这时候陈圭倒是抬头说了一句:“她就那样儿。”一句话,似乎对我的臭脾气了如指掌并且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这等小人计较的样子。
我一听很不爽,不依不饶地:“唉你怎么这么说,哪样?我怎样了?”
小青年医生拨了一下我的头按住:“别抬头。小姐,你这脾气哪来的,这么跟你男朋友使小性子可不行。”
我低下头,在下面反驳:“他不是我男朋友。”
“哟呵,不是你男朋友”那青年医生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一样哼笑了声拿剪子剪短了绷带,把尾端塞进缝隙里:“不是你还敢对人家那么横,姑娘你能呀!”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旁观者清,我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我意外地停止了唧唧喳喳,倒是一整沉默的陈圭,低着头笑了一声。那意思分明就是赞同。
有些事明明白白,摆在身后,我只能装瞎子,不回头。
那天我想把车开回市里,遭到陈圭断然拒绝,他说先坐他的车回去,等下他帮我把车弄回去。
出了医院,我又有些别扭,不想欠他人情了。两人再这么掰扯下去,想断都断不了。
陈圭瞪着我,声音极大:“杨欣桃,你能不能别这么跟我犯作?”
我低着头坚持:“你别管我了,自己开车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陈圭狠狠冷笑了一声,怒急了的样子快步拦住我:“哼,杨欣桃,你真行啊,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刚救了你的命,你现在活蹦乱跳了装得跟个没事儿人又想跟我划清界限了是吧?!”
“没有啊,”我装傻狡辩:“我不是觉得不好意思麻烦你吗?”
“你想理我就喋喋不休,不想理我就一脚踢开?在我面前你是有多随便?”陈圭显然是真生气“你假就假,能不能别装客气,一看到你这样儿我就生气。”
“不是假客气啊,”我低头小声说:“刚才来医院我不就说自己开车来嘛。”
陈圭的胸膛在我面前不住起伏,似乎在努力压抑的样子。夜色朦胧,我们面对面对峙了不久,他忽然对着地面说了句什么话,挺短的。
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陈圭就抬起手在我脑袋的额头伤口处隔着绷带狠狠按了一下。
“哎哟。”我捂着头怒视:“你干嘛?”
陈圭阴着脸:“你要是想这副样子上高速,我现在就先掐死你。”
不等我回答,陈圭就两手抄我腰拖住一瘸一拐的我,一使劲儿把我扽去了车位旁边,打开车门把我塞了进去。然后他上了驾驶座,关门的声音震天响。
看来他去德国留学一趟,把德意志人民的硬汉作派学了个全。
发动车子的时候,他还警告我:“你要是再说什么自己开车回去这种话,我立刻就打电话给阿姨告诉她你从阳台摔下来还自力更生想要开车回城!”
打蛇打七寸,陈圭这一耙,打得真是地方。
上高速前,我们在加油站附近找了个饭馆吃饭。也许正是吃晚饭的点儿,饭馆里和人满为患。陈圭找了一凳子让我先坐着等,也许是我头上厚重的纱布和绷带太抢眼了,许多人纷纷侧目望向我们这边。
没一会儿,就有一桌的小青年站起来冲陈圭说:“我们快吃好了,你跟你妈妈做这儿吧。”
陈圭一听这话,强忍着笑意回了那青年一句:“那太谢谢你了。”
对方不好意思笑了笑:“嗨,我们年轻人照顾一下老人是应该的嘛!”
我一脸麻木,内心奔腾地在陈圭的搀扶下入了座。
虽然没有必要,但我还是要申明一下,我这张脸,真的是不显老的。那天画画为了不把衣服弄脏,我在老家屋里找了一件我妈的外褂,那件衣服别说我,我妈都几十年没穿了,所以才留在老家。
除了罩衫有些老,我要还得问责一下给我缠绷带的医生,技法太不娴熟,这绷带缠得跟块裹脚布似地,而且没有把我的头发捋顺了再动手,全然不顾病人形象问题。
面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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