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
“昌王说,陛下看过这些便什么都明了……”明鸢叩首道,“鸢今晨闻储将军大劫,臣请大赦!”
“恩?”见明鸢不声不响便救下了册上人性命,姚怀远思忖片刻,道,“便依明卿所言吧!”
“是……”起身将偌大的宫殿留给君王一人,明鸢抬步迎上宫墙外的萧瑟。
祈国皇室,血脉虽多,却并不亲厚。
撇过夺储途中落败的六位皇女,这皇家能临朝的血脉,不过姚姓姊妹三人。皇家与寻常宗室不同。于寻常宗室,三人尚显单薄。于皇室这三姊妹而言,只要往这三人中扔下一把龙椅,两人都显得拥挤,更遑论三个?
旧时昌王离皇位不过一步之遥,如今……
想过储良玉归期将近,明鸢眸中闪过几分暗芒。
陛下,你可知昌王不仅好端端活着,还藏在微臣府上?
……
目送明鸢离去,姚怀远把玩着王印怅然若失。这王印原是她赐与昌王,刻字“同光”,取义她一日临朝,昌王便一日不死……
谁曾想,斯人已逝,她却仍在皇位上。
仓皇俯身从案下取出四幅画像,姚怀远缓缓展卷,试图掩去面上的苦涩。
显赫的亲情薄如纸。昌王一死,左右两相怕是皆大欢喜了。
毕竟,昌王于群臣而言,是有胆识谋政的叛逆,并非姊妹。
低眉瞧着案上借的美人卷,姚怀远思绪纷乱。
她闭目似乎就能瞧见念安,那不设防的样子。
散漫地将带着自己体温的王印掷到地上,姚怀远冷眼旁观。
为储时,左右便有不少谋臣以昌王掌中有印为由,离间她们姊妹。
而今,她已为掌握乾坤,却仍护不住姊妹的性命。
委实可恨!
女子临朝的祈国,百年皆循礼教安家宅,平四海。
信手翻阅历朝史册,何时能寻到今朝这等手足相残的恶事?
追忆过先帝临崩前那合不上的眼,姚怀远悲从中来。
母皇离世前,便忧惧百年之后,祸起萧墙。
谁料一语成谶?
母皇辞世不过六载,她们姚氏姊妹便仅剩两人?
盯着寒玉与乌金相撞后留下的那抹白,姚怀远打心眼地起了嫌恶。
登基二千个日夜,她从未敢将先帝的遗训抛下。
社稷重,君次之。
宗族重,己次之。
若是为君便只能孤家寡人,那她还不若将这位置让与皇妹含言来坐!
可惜,这不过是说说罢了。
含言当下未满十二岁,还经不得风浪。
第2章第二章
记挂居在宫外的皇妹,姚怀远心神恍惚。
她或是有小半月没召含嫣那丫头进宫了。
说来也怪,昌王未死前,姚怀远甚少觉察宫闱清冷。到此时,不过是看了一份谢罪的自白书,她就浑身不在自。
这或是古语中所言的唇亡齿寒吧……
沉默过一阵,姚怀远低眉将压在案上的图卷细看。及笄那晚,除了昌王姚念安,她还绘有含嫣的像。伸指拂过卷中略显娇憨的醉容,姚怀远决意去含王府上看看。
料到支会含嫣会废些功夫,姚怀远在命过侍奉在殿外的婢子将铺在案上的画轴收好后,即点妆更衣,携五六宫婢,欣然乘车辇出宫门。
皇城的宫门修得宏伟。嵌着鎏金饰物的巨门似乎在昭示着,门内藏着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奇珍。
姚怀远从罩了九层青纱的车辇里扭头窥看,模模糊糊记起数年前,她与良玉一步一拜,靠近那殷红的巨门。
要是良玉在京都便好了。
想起储良玉此时还在北地,姚怀远不禁失望,却又未将这少有的遗憾流露到脸上。
或是数月后,就能在宫门口迎良玉凯旋了吧?
她该赐何物迎人呢?
斟酌着储良玉归来时的赏赐,姚怀远忽闻宫婢言,已到了含王府。
已经到了?
命宫婢前去敲门,姚怀远敛目。
原以为含王府地偏,谁知不过半柱□□夫,车辇就行到了王府门前。
识得青衫是含王府管家独有的打扮,宫婢快步走到管家身前,道明来意:“辇上坐的是国主……含王可在府中?”
“国主?”知晓了府门前的车辇是銮驾,含王府管家额上沁出了薄汗。
由是姚怀远此番成行前并未遣宫婢提点,含王府中上下无半分准备。
“主子在府中……”知晓宫婢是君王近身人,管家只能小心应付,“但,因昨夜挑灯夜读,主子误了……”
“早膳”二字未出口,宫婢即凌空拍掌,召来近侍八人换轻轿,侍奉姚怀远下辇。
“即是含王在府,姐姐还是速迎陛下离辇吧。”
审慎地与管家多言半句,宫婢转身守回君王轿前,唱和道:“进府!”
尖利的施令让周遭人胆寒。
霎时,含王府众跪倒一片,山呼:“恭迎圣驾!”。
“免礼吧。”
由管家迎着入府,姚怀远有些诧异。含嫣打小守礼,怎会不知出门迎君的道理?莫不是那丫头计较她来得突然,刻意在府门前与她耍性子?
“含王近来可好?”攥着见皇妹的心思,姚怀远心不在焉。
“回陛下。主子一切都好……”小心翼翼地将圣驾带到府内,管家面色不佳。
瞧出管家有旁的心思,姚怀远将视线投到不远处的栏杆上,不动神色道:“若是有旁的事,可先去做了……孤一人在此等含王便是……”
“这……”
君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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