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听见这一席话,我的脑袋立马懵了。
“真的!当时我儿子在隔壁的一个客栈里当伙计,亲眼看见的。”
爷爷见我不信,激动地站起身,大声问车上谁知道二十年前七号客栈被烧的消息。一个身材肥胖,留着一头黑色短发的阿姨说她知道。当年七号客栈的生意在当地做得非常红火,有一天晚上忽然起火,烧死了店家和不少住客。
车上一些年龄较大的乘客也纷纷表示听说过此事。
阿姨听爷爷说要我去七号客栈,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说:“七号客栈二十年前就被烧了,你现在去哪个七号客栈啊!”
“姑娘!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问。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我,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不屑地说道:“神叨得很,这世界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说你应该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而是遇到骗子!”
无论是什么,我心里一沉,难不成我去的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可我确实看到很多关于客栈的照片。难不成韩于野真的骗我?可我一向谨慎,从他的言谈来说,也不像是坏人。
“会不会是新开的一家同名同姓的啊?”我问。
看韩于野的照片,新开的也不像,感觉那客栈有些年头了。
“谁会给自己的客栈起一个被大火烧过的客栈的名字啊?太不吉利了!”一个大婶说道。
“吴悠,马上下车!”我忽然收到了韩于野的微信消息。
为什么,怎么了?难不成这车上有监控,他还听见其他乘客说的了。我缓缓地输入一行字,问他怎么了。他让我别管那么多,立即下车!荒郊野外的,我现在下车,很不安全。
心里正觉得纳闷为什么,没想到他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问我下车没有。我没回答他,反而问他为什么有些乘客说他七号客栈二十年前已经被大火烧了。
刚刚说罢,脏忽然剧烈跳动,本以为像以前一样,是心律不齐,没想到连同我的皮肤,也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全身发麻,心悸发慌,很不安。车子猛地晃动了一下,我抬头一看,车身忽然往右一倾。
伴随着一阵惊恐的尖叫声,汽车翻下山坡。一个行李包从货架上掉下来,砸中我的脑袋。手机滚落在地,眼前一片混乱,身体也像摇奖转盘里的彩球似的,开始四处滚动。车内的乘客尖叫着、哭泣着,模糊听见听见韩于野在问是不是出事了。
腰撞到了座椅,脑袋磕到了窗户。一根树枝戳进来,划开了一个男人的脖子,鲜血“滋”地一下喷出来,模糊了我的双眼。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心跳不由我,但是又像死了似的平静。没哭、没喊,缓缓地用手拭去眼睛上的血。
一个妇女用双臂护住手中的婴儿,但婴儿却飞出了车窗,被车身碾压过去。鲜血洒在车窗上,还能看见支进窗内的半只小手。爷爷被我压在身下,车子一翻,我滚落在他的身上。一根树枝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手里还紧握着那个塑料口袋。
“砰!砰!砰!”汽车在山坡上继续翻滚。我的脑袋磕到了窗外的一块石头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我置身于一个昏暗狭小的车厢内,所有的物品散落在地面上,四处都是死人,座椅上全是血。死去的那些人趴在地面上,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他们不想死。他们的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面容狰狞可怕。
挣扎着从这场噩梦中惊醒,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背影。他手拿遥控器,坐在我的床前,正在看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昨日上午十点二十,石门山盘山公路发生一起特大车祸,一辆从舟山县开往束带古镇的大巴车翻下山坡,全车34人,无一人生还。相关当局正发布通知,让家属来舟山县殡仪馆认领死者遗体。车祸原因不明,目前正在调查中。”
看见这个新闻,我才意识到,那场车祸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全车34人,无一人生还,为什么我还活着?这里又是哪儿?淡蓝色的墙面,白色的书架和梳妆台,原木的床,粉碎花的窗帘……好像是一个女孩儿住的房间。
“你醒啦?”男人转身,看见他的脸,我十分讶异。这不是韩于野吗?只不过他的五官比照片上更立体、更深邃,身材也更加挺拔。他怎么会在这儿?
“先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吧,都快两天了,我想他们肯定以为你出事了。给他们报个平安。”他微笑着把手机递给我。微微弯起的眼角像月牙,甚是好看。
“我……为什么……”
“打了电话再问。”韩于野打断了我。
我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几乎沙哑。
“喂……谁呀。”
“妈。”我轻轻地喊出了这个字。
听见我的声音,我妈忽然嚎啕大哭,崩溃似的对我吼道:“吴悠你这个死丫头!妈真以为你死了!呜呜呜,你知道我多么难受吗?呜呜呜,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我也不想活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似的,猛地刺进了我的心里。喉咙哽痛,很心酸,眼泪不停地往眼眶外窜。深呼吸了一口气,装着没事人似的,笑着说道:“我这不没事吗?我这也刚醒,所以现在才给你打电话。”
“刚开始,电视上说车祸了,所有乘客,无一人生还。我不信你在那辆车上,我就打你电话。呜呜呜……”我妈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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