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的秘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我正鬼鬼祟祟地跟踪一个妙龄少女,他一定会觉得我不是好人。从报告厅出来后,我还是禁不住好奇,偷偷跟着那个女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完全没有计划,也没有打算。或许是因为一个人的秘密藏太久了,多么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同类。
我发现自己在同龄人中是一个异类其实是一次意外。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玩一个叫做蒙眼捉迷藏的游戏。就是用一块布遮住一个人的眼睛,然后把他转得分不清方向,那个扮演瞎子的人追捕,而其他人则通过触碰和逗弄的方式来取乐。我只玩过几次,就再也不敢玩了。因为只要是我扮演那个瞎子,我总是可以毫无障碍地抓住其他人。当我被蒙上眼睛时,我发现我的另外一个器官非常的灵敏,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之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第三只眼睛,即使我闭上前面的两只眼睛,我脑海里还是可以十分正常的成像,那些不断移动逗弄我的人十分清晰地成像在我脑海中,我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抓住其他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很快就被人孤立了,他们说我一定是在玩游戏的时候作弊了,虽然他们没办法证实我是怎么作弊的。后来我自己一个人时也做了很多实验,发现一旦我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就好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自然而然就会形成图像。在我脑海的图像中不同的事物都是一些简易的线条,但是却十分清晰,上面甚至标注了距离,长宽。
那个时候我已经慢慢意识到我这一情况与常人不同。并且也潜意识地觉得这种不同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再也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玩过捉迷藏。过去的很多年,我一直努力掩藏,我并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后来,转基因人的发现,我看到了社会大众对其的态度,主要是畏惧、谴责、憎恶、仇恨。这么多年我一直提心吊胆,我想知道我是属于第五人种的吗?我的父母是我的父母吗?我只是试验品吗?我是我吗?我到底是谁?
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这些想法不断折磨着我,才会促使我大学选择了这个专业,也促使我不断想要找到自己的同伴。那是一种即使被很多人包围依然觉得孤立无助的感觉。然而这个女孩却给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同伴感。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说出来有点可笑。
然而就在我自己出神之时,我突然发现我把人给跟丢了,就在我一恍惚之间,原本还在前面的人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了一圈不见人影,就在我打算放弃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右手臂就被人扭到身后,完全被人钳制住了。我一着急,自己的母语就跑了出来,大喊着“我不是坏人,都是误会误会”。
果然是刚才我跟踪的那个女生,看来是我小看了她,她很机警,明显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她,所以就躲了起来并且伏击了我。或许是因为我说的是中文,她放松了一点戒备,“你也是中国人?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忙解释道,“刚才在报告厅时看到你,知道你也是中国人,所以就跟过来想要交个朋友。”
她可能看我实在不像坏人就放了我。我揉着差点被拗断的手臂,赶紧介绍到,“你好,我叫方向。”我一手按摩着还在发疼的肩膀,一手伸向她。而她瞥了一眼,并没有和我握手。我有点尴尬地收回了僵在空中的手,“你也是中国人吧?我是浙江嘉兴人,你呢?什么地方的?”她显然不想搭理我,转身就走了。
好在我不是那种薄脸皮的小女生,死缠乱打是我拿手好戏。我赶紧追了上去,边走边碎碎念,“听你口音好像也是南方人,我猜你是江苏人?不对吗?那是福建人?还不对?陕西人?”
“陕西那是南方吗?”她没有停下脚步,微微皱着眉说道。
“原来你在认真听我讲啊?”就在我以为她不会理我的时候,她的这句话让我笑了出来,“那你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中国所有的省份都报一遍,我自信自己在高中时地理学得还是不错的。”
她好像拗不过我,终于松口说道,“上海人。”
“原来是上海人啊,我家在浙江嘉兴平湖,你知道吗?平湖和上海很近的,我们真是有缘啊……”我还是锲而不舍地套近乎,但是她却一直不为所动地往前走。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我以为她被我说动了。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着我,抬起左手,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离我远一点。”
我奇怪地看着她伸出的左手上竟然带着一只很厚的手套,看不出材质,不像皮质也不像是布质,倒有点像是橡胶的。现在是11月,在澳大利亚算是春末,很快就要进入夏天,而且我发誓当天气温很高,有20多摄氏度,不至于要带这么厚的手套。我奇怪地指着她的手套问道,“你的手套?”
她好像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赶紧收回了手,恶狠狠地说道,“不要和我交朋友。”说完,她就走了。
我没有再追上去。事后,我一直在回味她的那句话,仔细解读,我觉得她的话中有话。她背后一定另有隐情,甚至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因为她说的不是“我不想和你交朋友”,而是“不要和我交朋友”,这明显在暗示我她自己才是那个危险源。
但是我想我其实没有我表现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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