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湘君闻言微诧,在瞥见蔺湘云那艳羡神情,忍不住噗哧。“妳呀!年纪轻轻,总爱听些风花雪月的故事,还侠侣呢!”
“咱是说真的呀!姊姊妳不也提过,要是娘应允了,兴许妳早些年就上京去比武,凭妳的身手,说不准还能一举抡元,咱们蔺家就要出个女武状元啦!”
姊妹俩相差七岁,听着湘云的童言童语,湘君一面觉得好笑之余,心底却也不无遗憾的。
武状元什么的,那些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蔺湘云仍说个没完,湘君多半只是听着;春风轻送,把那娇嗓吹向河畔,化作一簇和煦春暖。
***
蔺家世代不乏子弟在朝为官,家风严谨,名声响亮不在话下,早在湘君十五及笄起便有不少才俊上门提亲,却都给她自个儿回绝了;如湘云所言,她本有以武艺报效家国之志,若不是娘亲极力劝阻,甚至以死相逼,她兴许早已踏上校场,凭一身武艺谋得一官半职,追随家父的脚步也说不一定。
蔺家重文轻武,湘君一介女流,在双亲与族内长老眼底就是个异数;她纵有凌云之志,在多般劝阻、与爹娘冲撞这么几年之后,早已倦了。
而随着她年华老去,登门求亲者渐稀,是以,当那吕家托李媒婆前来说亲,在娘百般暗示之下,她终是允了。
说来吕家公子已来求过数回亲事,除了花名在外这点为人诟病,是也不过不失的;吕家经商致富,蔺家多在朝为官,也勉强称得上门当户对。
蔺湘云一席话即便是多少夹杂着说书故事的浪漫色彩,但侠侣什么的……湘君确实也并非未想过,只是她的师兄从来就不曾表态过,即便师傅曾经有意撮合,到最后亦是不了了之了;转眼间,她都已经这个年纪;也罢!管那吕公子是贪恋美色也好,又或是巴望着她们蔺家的名声也罢,总之这门亲事她是允了,聘礼已到,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改。
姊妹俩一齐踏进家门,蔺夫人责怪的眼神射过来,登时让两人的交谈为之中断;湘君心头一凛,很快的收起笑脸。“娘。”
“终于回来了!”蔺夫人双手扠腰,皱着眉对湘君勾勾手指。“全家上下忙个没完,妳不在家帮衬着也就罢了,还练武呢!非要我连湘云也给派出去请妳回来,妳才知道回家是不?”
湘君自知理亏,说话的声量也弱上许多。“湘君自知时候晚了,湘云找着我的时候,我才正打算回来……”
“妳还知道晚了!天一亮就跑了个不见人影!”蔺夫人挥着帕子,轻捏着鼻子嫌弃道:“一个大姑娘,都要嫁人了还这般邋遢!去去去,把自个儿弄干净了再用饭!”
湘君低头称是,一手按着衣领快步入厅;蔺夫人瞪着她,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
接下官差传来的命令,蔺文钰面如死灰,连自御史台前来的差使都未送便转头离去。
“怎么会这样呢?”自知期盼落了空,秦三郎也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的看着蔺文钰走回书斋。“老爷、老爷!您可得保重啊……”
蔺文钰没瞧他,等了半晌,仅是淡淡丢下一句,“收拾东西,待会儿就返乡罢!”既是定案,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他反而还该回头答谢皇恩,念在他为官清廉,先祖世代为官,于朝廷有功,只是免官而已还未拿他“治罪”!
呵!他何罪之有?
蔺文钰想笑却笑不出来,仅是拖着沉重步伐回书斋,面对担忧着的秦三郎,仅是吩咐了一句“不要打扰”,便关上大门不愿多说。
面对此情此景,口拙的秦三郎却是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挤不出来;忠心的他发落着童仆收拾些轻便家当,蔺文钰这回遭到削职为民的消息悄悄传开,几名素有往来的仕绅闻讯上府衙欲求见之,全都给他挡了下来。
回头望向那空空如也的大堂,案前摆上的官服及乌纱帽。那是月前暂免官职就搁在那儿的;这段时日谯县府衙内的公文全送到御史台的官差暂理,这下子出了个县令缺,恐怕不消几日便有新员前来递补……秦三郎想着想着便觉得不甘,可木已成舟,再思量又有何用?
天色渐晚,秦三郎已将什物搭上驮车,就等蔺文钰了。他辗转来到书斋前,“老爷,东西都已经打点妥了,随时都能回去。”
等了又等,又拍了大门几回,“老爷?”他侧耳倾听,竟是一点儿动静也没;心头打了个突,他连忙请几名衙役前来,合力把门撞开!
好不容易撞开了书斋大门,往昏暗的室内定睛一看,众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老爷呀!”
第6章5 变故只道太匆匆
这厢蔺夫人偕同湘君一一检视着聘礼,吕家这回当真大手笔,送来的多是一些平常难得一见的珍宝。
“哎呀!瞧这镯子,通体翠绿的,给咱们湘君戴正合适!”蔺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牵起她的手就要套上。“来!试试看妳能否戴上?”
湘君草草一笑,“娘,我还未过门,就这样收了人家的聘礼……可妥当?”
“欸!说什么呢?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妳们只差尚未拜堂,名义上早就是夫妻了,妳戴上它又有何妨?”蔺夫人心头欢快,也不管湘君推诿,横竖就是要给女儿套上。
湘君没法子,只得由着蔺夫人摆弄,那玉镯大小适中,质地冰凉,色泽通透;换做是其他姑娘,怕是要乐开怀。唯独湘君一脸不快,只担忧自个儿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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