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看呀!要是再上个珠花、贴个花钿该有多美?不是我往脸上贴金,娘瞧妳生得美貌,不禁又回想起咱年轻的时候啊,只消往旁边瞥个眼色……”
眼看蔺夫人又要吹牛,湘君笑着勉强应和,“娘年轻时国色天香,只消对着男儿瞟上一眼,就能勾魂!”
“是嘛是嘛!不然哪生得了妳这副好皮相?”蔺夫人轻捏了捏湘君的脸颊。“说起当年呀……”
湘君不愿继续瞎扯,直捣重点。“娘,爹爹之前回来团圆,可有……同妳讲些什么事?”她一顿,又补充道:“心烦的事儿?”
“他心烦的事儿多如牛毛!老是讲那些什么刑狱冤案的,横竖咱也不懂,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反而我都向他说些家务……”
她回握蔺夫人,已是有些失了耐心。“没跟妳交代一些公务上的事儿?”
蔺夫人古怪的回瞪,“就说啦!他讲那些我也不懂,听了也是白听。”
湘君眸心一暗,心底终是不大舒坦。这回蔺夫人可没瞧漏,“湘君?身子不安泰?才歇息过脸色这么差!还揪着咱一直盘问妳爹的事儿,到底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她欲搪塞过去,眼角却是瞧见总管踉踉跄跄地奔至厅堂里。
“夫人!大小姐!秦、秦秦……”总管结结巴巴的,一手指向门外;湘君上前欲搀,抬起头时却看见秦三郎摇晃着身子,跪倒在蔺家大门前!那一瞬间,她心跳如擂鼓;秦爷爷是跟在爹亲身旁的忠心老奴,突然回来了,铁定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这、这、这是怎么啦?”蔺夫人也还未能弄明白;湘君已是绕过总管,绛红身影如疾风般掠过众人,转瞬间就赶至秦三郎面前。
“小姐!老爷他、他……”秦三郎抽噎着,颤抖的手如风中残烛,直指身后的驴车。
驴车拖着的并非车辇,而是用来运送货物的板车;而车上载着的——却是一口漆得黑沉的棺木!
本欲搀起秦三郎的湘君视线忽然失焦,心头像是重重一沉,她踩着艰难的步伐靠近驴车;与之同时,总管、蔺夫人,连同湘云、相贞都到了门前,见着此景,沉重的气氛霎时将所有喜悦给掩盖了。
她攀上车,双手紧抓棺盖使劲一挪,在瞧清里头装着的人的脸面时,强撑的泪终是落下,她直挺挺的下跪,额头撞上棺木,失声痛哭。
那些个惴惴不安与断簪所指何意,湘君此刻……终是明白了。
第7章6 话里玄机可知晓?
打开黑檀木制的宝匣,在烛光照耀下,一匹玉琢宝马于掌心扬着蹄,彷佛随时都要嘶鸣出声调来,皇后捧着,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把宝物交予身旁的宫女。
皇甫聿珏头戴冠冕,一身华丽衣袍,微微退开一小步,她拱手行礼,满脸堆着笑道:“聿珏祝贺母后寿比日月,青春永驻!”
“好!”皇后满意的笑了,一手搀起宝贝女儿,将之拉来跟前,“珏儿机灵!知晓本宫喜爱马,这礼本宫收得欢快!”她瞄了已先送过贺礼的聿琤一眼,与同坐在身侧的皇帝相视而笑,是心照不宣了。“这衣裳给妳穿来甚为服贴,艳丽极了;琤儿给妳换上的?”
聿珏努了努唇,略显腼腆的应了,“嗯!聿珏中午的时候在宫里玩耍,是皇姊遣人给我换了的。”
“妳啊!就不知安分,同谷家的小子胡闹?”皇后轻斥,脸上不见半分愠色。“都要及笄了,琤儿在妳这年岁已是入吏部创出一番功绩……本宫还巴望着妳多留在咱身边几年,可妳这撒泼性子,是该学着收敛些了。”
聿珏噘嘴,不依的摇了摇身躯,“母后……今儿个相聚着欢喜,能否网开一面,别念咱呀?”今晚是家宴,堂前除了几名皇子女外,两名得宠的妃妾尚且坐在末位,在场人数虽不多,这般训斥还是让她觉面子有些挂不住。
“哟!还知羞呢?”皇后浅笑吟吟,压低了声响。“娘都还未明说妳拿琤儿的宝物借花献佛哪!”聿珏听了,俏脸又是一红,皇后怜爱的拍了拍她的颊,“好啦好啦!回去歇着吧?待会儿唱戏时,妳再过来咱身边坐。”
聿珏转瞬又笑开了,回座时以眼神向坐在对头的皇甫聿琤道谢;接下来三皇子聿璋与四皇女聿珶献上寿礼,皇后仅是温声嘉勉了几句,毕竟并非己出,纵然慈眉依旧,动作却是疏离许多。
很快地,丝竹一起,开了宴席,聿珏与聿琤两人随侍在皇后与皇帝身侧,鼎鼎大名的金家班众人穿着戏服鱼贯入内,演的却是皇后亲下懿旨,也是他们招牌的戏码之一——缇萦救父。
此乃古代孝女淳于缇萦为了爹亲,上书皇帝求免除其刑,最后得偿所愿的故事;聿珏在书卷里读过,不过瞧戏班子活灵活现的眼前出演,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母后指名要看这出戏,莫不是要给咱暗示些什么?”一曲唱罢,聿珏得了空,偎在皇后身边轻问着。
“妳说呢?”皇后却是眉头一挑,笑呵呵的反问。
她眨了眨眸子,果决地摇摇头。“聿珏不知,只觉得这戏子唱腔哀婉,听起来不欢快。”
“明儿个当着百官演的会是另一场戏,妳便不觉得哀凄啦!”皇后喜爱看戏,席间喝了几杯,双颊已有些酡红;聿珏闻到了一丝丝酒气,微偏开头。
她瞄向另一处,坐在皇帝身边的是聿琤,瞧他们父女俩低声交谈,全不把注意放在戏码上。而另外两位弟弟妹妹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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