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去趟医务室楼上的教室里吧,那里有事先预藏起来的袋装血浆。班研这样决定着,径直往空旷黑暗的老教学楼里走去。
“喂,我说,阿研你等等我啊!”
辰渚开始小跑加速追上班研的步伐。
只是,在辰渚的手还未有触碰到班研肩膀的时候,少年一把拉过他的胳膊,说道:“已经很晚了,阿渚你先把枪还回到器械仓库里,然后回寝室睡觉,我想起有东西落在活动室去取一下就马上回来。”
“欸,落东西了,我先陪你一起去活动室再去仓库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快些把枪还回去。”
看得出好友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但辰渚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事让素来很随和的班研这样着急甚至有些张惶。
不过他还是说:“哦哦,那我先去那边的器械仓库了。”
话音刚落,还呆在原地的辰渚就看着班研头也不回向着他的反方向走去。
这个讨厌的家伙今天是怎么了。被好友丢下后独自一人的辰渚感到心里像是被风沙刮过的轻微刺痛。
血的味道不再只是轻微地抚摸着班研的鼻端,血的回忆又渐渐复苏起来……
血浆并不是源鬼们唯一的食物,从很多方面来看源鬼跟人类并没有太大差别,他们也追求美食和艺术,他们也有计谋和野心,相比于人类他们更像是上帝真正的子嗣,身体的强度和神秘的咒纹令他们一度取代了人类成为了生物链的顶点,只是人类是那种真正被逼到死亡边缘就会疯狂爆发的种族,人口数量和高度发达的科技成为了这次人类能够在源鬼们面前疯狂反抗的资本,而似乎是源鬼轻视了人类的狡猾,人类竟然真的像是古老神话中写到的能够从神的国度窃取火种一样获得了神之力,这不啻人类在绝境中又的一次进化。长久生存在地球上的人类和不知为何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的源鬼再一次创造了这颗星球上的平衡,人与鬼对立而互相依存,源鬼嗜血而人族的血液是其必需品中至高的补给,人类觊觎着力量而一只只或被活捉或被肢解的源鬼种成为了人类迅速进化强大的垫脚石。
在没有现在这些多至奢侈的袋装血浆以前,被山羊内脏唤醒了寄宿于内心中的恶魔的班研曾尝试过很多其他生物的血,他捕猎过山间少见的野猪,偷袭过冬眠的灰熊,甚至是飞鸟和松鼠,而他超过常人的反应能力和力量竟然让他无意中成为了那个勉强能够称作小镇的破旧城市里最有名的猎手,而自那以后教堂孤儿院里的伙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原本那些瘦小发育不良的孩子也如雨后春笋般窜起了个子,只是修女凯瑟恩似乎对此并不是特别高兴,她甚至每天还给班研增加了一小时的晚课时间……
一想起修女凯瑟恩班研心里面就是一阵温暖,很少有人会像她那样无私地点亮他的世界,哪怕只是照亮了他心中很小一块的黑暗,纵使他早已陷入到沼泽般的罪罚里,他依旧全身心地对修女凯瑟恩表示着近乎虔诚的感恩,这样照亮了他的世界的人很少很少,或许父亲和妹妹曾是这样的角色,而现在除了那些从孤儿院一起加入到军事学院的家人外,大概老库斯也勉强算得上半个吧。
其实,这也是人类的本能吧,本能的寻找着那些温暖的光源,而对于源鬼来说长久到无从记录的沉睡在黑暗之中,光和热已然不再是他们的不需品了。
嗯?
班研突然停下迫切的步伐。
存在于扑面而来的黑暗中的不仅仅只是寒冷的夜风,还有夹杂着血液流淌的细微声音和引诱的香味。
难道,在这栋老楼里还有别人?
班研轻轻推开眼前那扇漆皮早已经开裂的门,门后的空教室里藏有他囤积着的袋装血浆,那原本是给战区前线的战士所准备的,不过因为这片战区的僵持局势十分稳定,而那些血袋又有着严格的有效期限却很少被人们所需要,所以军事学院对于这些血袋几乎不加任何管理。
撕拉——
声音在黑暗中像是被放大了百倍般的清晰,班研听得出来,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声音——血袋被强行撕开的声音。
浓郁甘甜的血腥味差点令班研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于是他猛吸了口气,飞身推门而入。
微弱的星光下,朦朦胧胧地勾勒出一道大口吞饮着血浆的身影,透过那道身影班研能够感受到他体内如同毒素般的对于血液的渴望,阴冷而嗜血,那黑暗中的身影居然是一只鬼,一只能够勾动人类内心恐惧的源鬼!
班研退后两步正打算逃开与源鬼之间的危险距离,而这时破风声就已经在他身边响起,源鬼那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并不是他想要躲就能够躲开的。
紫红的眼睛自上而下俯视着他,毫无怜悯,满是不屑。
班研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直面源鬼,原来在研究所外自由强大的源鬼竟是这般的恐怖。
如果不是内心依旧充满着对破教室里丢落满地的血袋的渴望,班研差点忘记了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有着一部分源鬼的基因和灵魂,而他对于源鬼的恐惧竟然让他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做出进一步的动作。
可恶,可恶,为什么会害怕这样丑陋的东西,快点行动起来,逃跑或是抵抗,不然……不然会被撕裂吃掉的。
可是,他的身体如同铜铸般一动不动。任凭源鬼紫红色的瞳孔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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