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宋元承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若没有先生相救,我母女二人恐怕要遭受歹人欺凌,以后还怎么活,先生恩德无以为报。”
听到女子如此说,宋元承转过身来,见母女二人齐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举手之劳罢了,你们怎会在此偏僻的地方?那两人年纪不大,应该是周边的人,你们可认得对方?”
说话间赶紧上前将二人扶了起来,这不扶还好,二人一起身,宋元承才发现女孩并未穿裤子,妇人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并不能完全遮体,这样一来让宋元承尴尬万分。
妇人起身后哽咽道:“怎会不认得,那是李保长的孙儿李木和他的跟班李三,二人将我儿骗到此地欲行不轨,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我们孤儿寡母以后怎样活下去。”
妇人简单几句话看似简单,却能表面她此时的无助和内心的凄凉。
“好了,你家应该住在附近,先回去吧,我们现在的状态太狼狈了,让人瞧见了会误会的。”
“先生还请跟我来,只有我们回家换了衣服,才你能将先生的衣裳还你了。”妇人点了点头,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女孩就朝前走去。
二人走在前面,还好宋元承的上衣宽大,女孩穿起来如短裙般盖住大腿,不然在后面,这路还怎能走,那是随时会因为风景太优美而掉进沟里的。
才走不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前面的妇人却停下了脚步,这让宋元承有些奇怪。
“怎么不走了?”
“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从地里回来的人多,我们等天黑了再走吧,这河边少有人来,我们就先在此等一会吧。”
听到妇人的解释,宋元承明白妇人的担心,对于一个庄稼人来说,他对农村的耕作习惯再了解不过了。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再有半小时天就能完全黑下来,为了二人的声誉,也为自己,他转身找了棵大树下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见宋元承如此举动,妇人对这个救命恩人才有了仔细打量的机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身体高大健硕,阳刚之气十足,长的也是颇为帅气,让守寡十余年的她心跳一下加快了许多。
不仅是她,旁边的少女也在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几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各自坐着,时间很快流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宋元承缓缓睁开了眼睛。
“走吧,现在路上应该没有什么人了。”
妇人点了点头,起身拉着少女朝前走去。一路行来,相互介绍后才知道妇人叫蒋永芳,女儿叫蔡小萃,男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得怪病死了。
半个小时左右,妇人推开了一个院子的竹栏走了进去。借助月光,可以看到房屋是土墙所砌,顶上盖着茅草,面对房屋右边,房顶有一个比房顶高三尺左右的烟冲,想来是火房。
左边墙体上有一个两尺来宽正方形的开口,有竹条规整的嵌入墙内,这应该就是母女俩的卧房。看着这样简陋的住房,宋元承皱了邹眉头,看来这母女二人生活着实不易。
进了屋中,妇人在门边点亮了一盏桐油灯,只见一张不算大的双人床靠墙摆放,床头的凳子上有个木柜,屋内还有三四张小板凳,家里再无其他家具。
宋元承去过许多人家,像这样只有两间屋子,家里如此拮据的人家到还真不多,可见男人对一个家庭来说是多么的不可缺失。
见少女在柜子中翻出一些衣物,宋元承转身走出屋外,静静地等着二人换好衣服叫他。不一会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先生,请进屋坐吧,我去给先生做点吃的。”
说着便把手里的衣服递到宋元承手中。宋元承点了点头,进屋坐下,屋内妇人正整理着床铺,似乎刚换了床单被套。
“家中简陋,让先生笑话了,还望先生不嫌弃才好。”妇人的话语中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这年头,你一个人女人家,还带着孩子,能活下来已是不易,都是庄稼人,哪家都差不多。”
“先生不嫌弃就好。”蒋永芳坐在床边,为了气氛不尴尬,又说道:
“先生从纳雍来,这是要去哪里?”宋元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我来这里,就是要去李启洪家,十年前家父欠他一个人情,我这是来还债的,今日之事你打算怎么办?”
提到今日,蒋永芳不由自主的把头低了下来,似乎又要哭泣起来。哽咽道:
“我一个妇人家,能怎么样,家里又没有男人,能忍则忍,李木他爹是县里的督办,爷爷是这乡里保长,我们是上告无门,申冤无路,只盼今后李家不要在找我们麻烦就好了。”
宋元承点了点头,对于李家的背景,她们娘俩的确毫无胜算。看来十年前父亲在李家的风水布局,让这户人家这几年过得顺风顺水,官都当到县里了。
虽然自己看不来这样仗势欺人的做法,可也不会仅因为萍水相逢而出手帮助她们。二人攀谈间蔡小萃端着两碗玉米粥从火房出来,看着其轻盈迅速的动作,就知道平时是个干家务的能手。
简单的两碗玉米粥,这也许是这个家庭能拿来招待客人的最好的东西。两碗粥下肚,赶了一天路的宋元承才觉得乏意袭来。可这蔡家孤儿寡母,要想在此借宿,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不知李家离此地有多远,我想在你家借些桐油,做个火把,现在去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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