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的拔出黑刀,朝亚伯猛冲过去,甚至不顾及身边的该隐。
他杀了她,他用何其残忍的方式彻底了断了她的一生。
可我愚蠢的举动没能为狄菲娅报仇,亚伯只是轻轻的一个格挡,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扣住了我的脖子。
“别动,该隐,否则我就杀了她。”
我呼吸沉重,有一瞬间竟然想到咬舌自尽。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他抓住我的方式弄得我生疼,甚至还有一把纤细的小刀抵在我的腰腹上。
“该隐,狄菲娅是吸血鬼,都那么轻而易举的死去了,殷陶他可是人类。”这句话成功地让该隐打消了前进的想法,他冷冷地瞪着亚伯,他从未如此受人制约过,可刚才殷陶被擒住的瞬间,比之狄菲娅死去的瞬间更要让他在意。
他的手扣在她的脖子上,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而她喘着气,微微蹙起眉头。
该隐闭上眼,道:“光是这么做,就足以让你死上千次。”
亚伯温柔地勾勾唇,眼神忽然迷离起来,他缓缓地说:“从小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总是这么说,表情凶恶的像只小豹子,总会把我吓坏。可是每次父王问罪,你都出来替我抵罪。”
“那不是我。”该隐冷冷地说,目光如冰看着他卡住我脖子的手。
“呵呵。”亚伯轻笑了两声,我咬牙,道:“杀了他,别管我。”
这话狗血的紧,我却喊得无比流畅。
我还没喊完,腰腹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好痛!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那种痛,竟然异常地熟悉......
该隐瞳孔猛地收缩,我不想让他担心,却还是忍不住“啊”地叫出声。他在给我解印......不,我不要作回吸血鬼!
“放开我!”我一挣扎,他便将我的脖子卡紧一分。
很痛,好痛。
冷汗从额上滑下,我紧紧咬着牙,总算没叫出声来。
第一划。
第二划。
第三划。
第四划。
不、不......我还是忍不住,只有最后一划了,我大喊出声:“该隐,救我!”
几乎是我开口的同时,该隐飞也似的冲上来,一把揽住我被鲜血浸染的腰间,狠狠把我拥在怀里,下一秒,他的手掌贯穿了亚伯的心脏,毫无偏差。
为什么......为什么又没躲?
该隐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亚伯轻笑了两声,鲜血从他嘴角滑下,有种凄凉的美。他的面具也掉落下来,精美绝伦的脸上,晶莹的泪珠滑落,划过那道狰狞可怕的疤痕。
“这是强制解印,这样......这样该隐,你就可以和她永远生活在一起,以吸血鬼的身份。”
该隐目光闪烁,他想将手从他胸膛拔出,可亚伯紧紧抓着他的手,让他不得离开。
“我并没打算、打算全部解开她的封印.....这孩子,想作为人类活下去,我就让她成为半个人类,这样......这样、算两全其美吗?”
他自顾自“哈哈”一声,又说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该隐看着他,不说话。
吸血鬼的生命力之强让他撑了许久,而亚伯把这段宝贵的时间花在端详该隐的脸上。而该隐也不动,任他看着。
“哥哥......”他忽然发出淡淡的感叹声,“我好想你。”
该隐垂了垂眼帘,不作回应。
我依靠在该隐的身上,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
原来,这才是你的野心,亚伯。
那天和我一起看月亮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吗?
你终于累了,想要回家了吗?
亚伯最终只是温柔地摸了摸该隐的脸,这个有洁癖的家伙很意外地没有躲开,这让亚伯露出了苍白的笑,他牺牲了那么多,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亚伯发出最后一声叹息:“对不起......”
该隐的手顿了顿,落在了亚伯的肩上,道:“再见。”
亚伯的身体化作一团白芒消散在空气里,就像狄菲娅那样。
他计划了那么久,可那么大的野心终究抵不过一颗思念之心,他选择不避让,选择皇室的秘术而不是暗黑魔法,只是为了圆一个梦。
而狄菲娅,成为了众多人噩梦中的一个牺牲品。
我推开该隐,道:“出去吧,你的将士们需要你。”
该隐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的意味,但他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还是那两个字。
顺序却变了。
“我等。”他说。
他出去了,埃斯特终于从角落里出来。
我根本不想理会他,他却扶住了我的腰,温暖的感觉传来,这是治疗术。
“对不起,狄菲娅......我来不及出手救她。”
我闭上眼:“你一直都在?”
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道:“强制解封,没有得到身体的灵魂的回应,会导致解封不完整。但是你很幸运。”
“你秉承了吸血鬼长生不老的特性,”他舔了舔我的血,品了品,又说,“却可以不需要靠鲜血活下去,而且你的身体并没有排斥作为猎妖师灵器的黑刀,这说明即使你变成吸血鬼,你也照样可以做猎妖师。”
我依然闭着眼,说:“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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