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跟着清风出了院落,两人漫无目的乱逛,不觉间来到了山道。
山涧竹林遍布,竹叶的清香被湿润山风吹的到处飘散,两人闻着满是清爽,小哥俩索性肩并着肩,坐在山岩上闲聊着。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没停走远便突然不见了,清风觉得好生奇怪,回头瞧了瞧,却发现有一人静立在他们不远处。
“王师兄。”
清风隐约有些不安,这人终日欺弱逞强不专于修炼,三十来岁还只是心动境中期,偏偏因为他是太上长老的孙子,门里长辈倒也不敢怎么管,今日出现在这里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雨声没打招呼,那日陆百川吐血,这人却暗笑出声,如此冷血无情之辈,又何担得起师兄的称呼。
王师兄皱了皱眉,看向雨声:“你出来跟太上长老讲了吗?!”
他声音冰冷,冲雨声质问道。
清风怔住了,王师兄说这话好生无理,小哥哥又不是人犯,去哪里也要你们操心?他心打鼓般乱跳,小脸红涨就想发问,雨声却是早他出口。
“我去哪里,需要跟太上长老请示吗?!”雨声反问道。
王师兄冷笑着走到雨声面前,盯着他一通乱看,见他脸色微白,手上满是白布包裹,却还敢跟自己对视,他心里一明,也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
他嗤笑道:“孔师弟,如今你丹田被废,说话还是这般硬气,想来是仗着你外公的缘由吧!“摇了摇头,面上大是不屑。
清风听了不甘示弱,叉着腰冲他嚷道:“王师兄,你也就仗着太上长老撑腰,小哥哥修为尚在时,也不见你敢这么说话?!”
王师兄脸上一红,恼怒的瞪了过去,清风也不怕他,小眼睛也瞪着他。
“原来王师兄今日前来,是来逞口舌之强的,倒是失敬了。”雨声打趣道。
王师兄听了微怒,也不理他浑身的伤,一把将雨声揪了起来,雨声也不担心他敢动手,笑着看着他,眼里满是讥讽。
清风却急了:“你快把我小哥哥放下,他还有伤,快放下,放下!”说着小拳头打向他,只是清风毕竟是个孩子,力气太小,打在那人身上倒像是挠痒痒。
“滚开!没你事!”王师兄被他弄烦了,一把将他推开。
清风摔倒在地,手上被凸起的碎石擦出几条血痕,他呜呜哭了起来。
“清风!”雨声红了眼,他下意识就要调集真元出击,半响却始终感觉不到真元存在,他低头只见胸口还缠着厚厚蹦条打着药膏,平日里那柄飞剑也早已不在身边了。
丹田毁去真元全无,在修真人眼里已是个废人了。
雨声体会着如今的境遇,只得难过的挥手拼命掐打着,伤口裂开血湿了蹦条也不管不顾。
那人见他这般疯狂,生怕事情闹大师伯找自己算帐,不由辩解道:“我,我不是有意的,不,是他自己摔倒的!”他赶忙放下雨声就想离开。
手臂一沉,缠着布的小手拽着他,不让他离开,他甩了下没甩开,听到远处传来人说话声,登时有些急了,他狠心不管雨声伤口破裂,使劲掰着那双小手,那小手死死紧扣着,他刚掰起一根,还没来得及掰第二根,第一根手指头带着浸红的布条又狠狠压下,转眼血染红了他的一小片衣袖。
他不由有些慌了,见雨声也不喊疼,只是咬着牙拉着他,登时被他狠劲吓住不敢再掰了。
王师兄激恼低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给清风道歉。”雨声盯着他,不答应就不松开。
”小哥哥。“清风听了这话,小眼睛亮闪闪的,心里满是温暖。
王师兄一呆,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唯恐被人看到,他嘟囔了一声,只得对清风道了声歉,就匆匆离开了。
几个师兄经过,诧异望着一个背影,又看了看雨声和清风,见他们无大碍,倒也就上山而去了。
山涧依稀有声音传来。
“哎,看样子那姓王的又在欺负人。”
“要不是太上长老袒护,哥几个早把他腿打断了,废柴一个。”
“得了吧,现在门里可不是他最废了,剑阁神童…….”
“人家还有外公.......“
接着一阵哄笑,说话声渐细不可闻了。
清风心里很是难过,他安慰的扶着雨声。
王师兄的挑衅,山涧传来的这些话如同利剑般穿插在他心里,雨声不由急促的喘息了起来。
他拼命的要汇聚真元,要运转丹田,胸口却始终没得到应和,那些以往欢呼雀跃的真元,那颗轻盈玲珑的小草,都和山道上传来的那些话一样消散在风中了。
雨声急躁的捶打着脑袋,像是听到那些人在他耳边说,你和你外公一样,都是个被打败的废物!不同的是,你还是个终生不能再修炼的废物!
他捏紧了拳头,“啊啊啊”的嘶吼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喊累了,停了下来看着山涧发呆,好怀念过去啊,好想在云朵里御剑穿行,也还想去看看铁蛋再骂他声无耻的小贼,他怔怔出神,我真的是废了吗?
山涧青山无声,一阵风起,竹子纤细伸展的枝叶摆动着,沙沙竹语声在林间回荡。
雨声笑了,那些竹子如此纤弱,风雪下却是始终不曾倒下,我又怎能比一根翠竹还脆弱呢。
风里挺拔坚实,这是竹子的信念。
丹田破碎,我也要修炼成仙,因为我的剑还没回到我手上,外公的仇还没报。不管前行中风浪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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