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齐将前总管的旧物搬出,准备丢弃。
艾米洛亚刚好看到一些书,心想书丢了也浪费,便问劳伦斯可不可以把书籍收入藏书馆,劳伦斯连忙颔首。
「皇后陛下看到什麽喜欢的,都可以拿走!」
艾米洛亚随意翻了翻书本,忽然注意到一本老旧的册子,上头没有任何书名,里头似乎还夹着什麽东西,便好奇地从书堆中抽出。不料里头的纸张却散落一地,一旁的侍女立刻替她拾起。
艾米洛亚愣愣地看着本子上的文字,一把抢过侍女替她捡起着纸张。
「现在几点了?」
艾米洛亚慌忙地问,嗓音不自觉拔高,下人们被她的反常吓了一跳,纷纷跪下。
「回皇后陛下,现在已经——」
莫妮亚还没说完,远处便传来下午三点的钟声。
「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吗?」
神职人员瞥了一眼囚犯。
黑发青年面容憔悴,脸上只剩惨淡的笑靥。
「是的,我只有一句话——」
纳恩望向坐在一旁的银发少年,缓缓地开口:
「要是真的爱那个孩子,就好好保护她,否则让你心痛的事会更多。」萨尔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曾经是自己最要好、最信任、情同手足一般的随从被禁锢在断头台。
果然另有主谋吗?究竟是什麽把柄使他不愿说出真相?
要是真的另有其人,以自己的权力向教会施压,使他免於一死并非难事……可是为什麽他不说?
是因为对我不够忠诚吗?
还是因为太过忠诚才会有所顾虑?
总凡事为身为王的他着想,实在是……
纳恩望着激动的群众,对於即将来临的死亡,竟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是有些庆幸,但是又有点失落。
艾米洛亚也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并没有透露自己的性向;萨尔直到最後都在逼问主谋是谁,希望救自己一命。
这样就够了。
原来,还是有人在乎我。
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神明给予这样的命运,下辈子再反抗吧。
或许未来就是人人平等的时代了,没有人会因为被冠上异端的罪名而处以极刑,是一个能包容所有不完美的世界。
那……也是萨尔所期望的。
下午三点的钟声响起。
纳恩轻轻闭上眼,聆听着绳子断裂的声响。
下辈子对於神给的不公不义的特殊,绝对抗争到底。
再见了,我爱的人,也是我唯一的——
萨尔拖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皇宫,打从处刑前他就没再开口过了,弗恩兹也不敢打断他的思绪,只能默默地跟在一旁。
萨尔来到了四楼,想说再怎麽难过也不能丢下工作不管,打算去书房办公,然而却见穆法慌慌张张地跑来:
「陛下,皇后陛下有点不对劲!」
穆法简单扼要地说明事情经过,萨尔来到卧房门前,只见艾米洛亚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本书,双眸无比空洞,呆呆地眺望南方苍绿的山脉——亚尔斯基山。脚边的白猫磨蹭着,想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小维走到她身边,向她告知萨尔的到来,艾米洛亚动了动唇,不知说了什麽,让小维向萨尔传话。
「陛下,皇后陛下请您过去……」小维怯怯地开口。
萨尔颔首,「嗯,你们先退下吧。」
寝室的门被掩上,萨尔走到艾米洛亚身边,正想伸手揉揉她的头,艾米洛亚却轻轻开口:
「我曾经问过纳恩,为什麽他头顶一圈白白的?他说他有少年白,所以染黑了。」「……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会说培里恩达语的原因吗?」
艾米洛亚反问,颤抖地将手中的纸张交给萨尔。
纸上有着父王的字迹,似是年代久远,纸张有些泛黄。
「他也来自那个村子,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萨尔深锁眉头,紧盯着纸上的文字,双手微微颤抖。当年村里的妇女似乎曾经说过:『亚娜「又」生了个银发男孩。』纸张上的年份是777年,是萨尔成为皇太子後。
萨尔迅速浏览资料与纳恩的日记。
纳恩原本叫艾力克斯,也是生来就一头银发,母亲念在他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将他留在身边直到十岁,最後不敌村子的压力,将他交给人贩子。那时瑟凡里斯才刚出生,亚娜也为此吃了很多苦。
艾力克斯虽然不像瑟凡里斯沦为娈童,但下场也没有多好,过於繁重的粗活对一个才十多岁的男孩实在吃不消,所以艾力克斯冒死逃跑,所幸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向他伸出援手,并把他当亲生儿子栽培。家境小康的维撒一家在罗萨浮尼亚过着闲适的日子,而纳恩这个名字,也是自那时起得到的。
为了象徵抛弃过往,他也将头发染成和夫妇一样的墨色。
只是好景不常,十四岁那年,维撒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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