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年的老狐狸,你如何去跟他比。”
林幼烟劝道:“师姐在这关头上也不要与许公为难了,若是阵法所在的假消息已经放出,师姐还是一同回阵。若预计得不错,今明两日妖物们便会自动闯入埋伏里来,到时还需要师姐助一臂之力。”
段琴道:“你们的阵法都已准备下了?”
林幼烟道:“备下了,随时便可以启动。”
段琴道:“那便与我何干?你们自操纵阵法,等妖物入瓮,此等白白耗着精力的无聊事体,我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林幼烟在背后又将她叫住:“师姐,你要往哪里去?”
段琴漠然道:“事既已毕,我自去散心。”
林幼烟道:“不可,许公还有事要吩咐师姐去做。”
段琴隐隐已有了不耐烦,强压着焦躁道:“他又有甚么月事了不得的?”
林幼烟看着她,一副模样欲言又止。待到段琴转身要走,她方才期期艾艾地道:“师姐,那日我于巷道中截住了妖物,前来劫走她的,可是你?”
“是我。”段琴回答得干脆利索。
“只是师姐你为何要……我原是想打断这妖物的一双手或是一只脚,让她在师姐身边不能够动歪心思害了师姐,师姐何以要出手相救?”
段琴立起眉毛斥道:“蠢材!鬼娘就便是断了一只手一只脚,好得也是极快的,你贸然行动,险些坏事!不信,你便将你做的这事告知许公,许公未必就喜欢你这擅自行动的榜样。”
被她如此训了一番后,林幼烟脸上有些不好看,低了头,讪讪地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我想,师姐出手拦我,不必要使那样的狠着。一则怕伤了弟兄,二则……”
不听她说完,段琴已经大步向前走去。
“师姐!”她喊了一声,然而段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40
40、章四十相欺...
闵霜衣方才踏入红泥居的一刹那,便觉出了不妥。平日里站在两旁的鬼娘,见了她都恭敬地称着“七姐姐”,道着万福,此刻却都噤了声,怯怯地望着她步入前厅。
“这些人……”她自她们的目光中读出了惧意,她们一俟与她的眼神相遇,纷纷忙不迭地别过脸。不祥的预感袭上她心头来,却已不能回身,惟有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被血夫人昨日点灯点得透亮的大厅,此刻已经将宫灯全部熄灭了,重又归复之前的昏暗和静寂。而她却有些不希望是这样熟悉的场景,灯火通明,似乎会让她胆气更盛些。
她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告诉夫人,生路在古兜峰,玉台山那处被布下了八门陀罗阵。然后在夫人指挥红泥居突围之时,装作不经意套出夫人攸关自己性命的话来。
最后,寻机会逃出红泥居,去会段琴。
她答应了的,便一定要做到。何况这是她心之所向,定要做成的事。
她已不愿再做鬼娘。
前厅里,血夫人斜坐在贵妃椅里,旁侧是冷着脸的阮天葵。她提了裙角,缓缓走上前去,在血夫人面前伏下身子,请安道:“夫人。”
“起来。”血夫人的声音毫无感情,亦无波澜,让她琢磨不透。
她屏着呼吸,站起来,没有抬头。她听见血夫人道:“你如今回来,是已有生路的消息了?”
她点点头。一瞬间,她似乎有了空气也凝结了的错觉。喉头有些生涩,她略略沙哑地道:“‘反鬼皆杀’,把八门陀罗阵布在了圭峰玉台山。阵法一经启动,若两个时辰内不得突围出,整个阵便会崩塌,将我们都困死在里面。”
说完,她平静地看着躺椅上的血夫人。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话音一落,夫人身边的阮天葵,发出一串足以刺痛神经的冷笑。
“笑什么?”她毫无畏惧地瞪回去。然而阮天葵却不屑与她对望,转身向夫人道:
“夫人,你都听见了?这人正如我说,不仅有了谋反之意,还欲与她的女姘头勾结,灭杀我红泥居。”
闵霜衣先是一怔,旋即拧起眉毛,斥道:“二姐姐,放尊重些,夫人面前岂是容你信口雌黄的!”
阮天葵冷冷瞥她一眼,道:“你把你的尊重喂了狗,如今反惦记起我的来了!我问你,你方才说的,埋伏在玉台山,怕是哄我们的吧?”
她又是一怔,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有反驳道:“我亲自套回来的消息,哪会有假?”
阮天葵又讥笑道:“亲自套回来?你是亲自套回消息来,还是亲自回来给我们下套,还不好说呢。你以为你与那女魔头欢好几日便想胳膊肘子向外拐的小心思,真没第二个人知道了不成?”
听到这话,闵霜衣心里虽是惊疑不定,却也已转了好几个弯。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想要逃出红泥居的打算泄露了,转念一想,这事她除了方才与段琴说过,再无人晓得。再者,阮天葵说自己是回来下套,她亦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她一咬唇,拉着裙子双膝跪倒,道:“夫人,这是从何说起?切不可轻信谗言,女儿绝无此心。”
而血夫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坐着,眼前的一切,似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谗言?”阮天葵厉声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她一扬手,一卷细细的白麻纸,抛落在她的脚边。她拾起来,慢慢地打开,只见上面以极小极工整的小篆写道:
“许公敬启。
‘八门陀罗阵’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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