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抓住她的手。
昔日瘦弱的少年已经成长为英武挺拔的年轻将士,他的脸上已经再没了当年的温情。他怒视着阿初,高声呵斥。
“西城公主,你身为汉室公主,和亲匈奴,本该为我大汉□□大策出力,劝解单于少生事息。就算战事不为你力转,可你亦不该亲随单于出征,同祖国作战,你良心让狗吃了吗?”
她在马上身影一晃,面色如纸。
那场仗打了许久,两军一直相持不下。她那次被斥责后就少鲜上阵,只每日在帐中抄些文书,描些地图,等候男人们回来。
单于带着一身血腥拥住她,“我的阿初受委屈了。不怕,等我打赢了汉军,活捉了那个小子,交给你随便处置。”
她只淡淡说:“你这样待我,我不委屈。”
战事一直僵持到入冬,终于有了变化。匈奴丢失机密,一连吃了几个败仗,元气大伤,无奈下撤退千里。军中彻查奸细,查到她这里来。
会审时,她只轻声说:“单于,我本该早早就被您烧死。这条命本就是您的。只要您一句话,我这便自行了断。”
单于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踏出帐去。从此再无人敢提此事。
可是机密依旧不断泄露出去,汉军深入草原穷追不舍,匈奴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逃窜。这是一场胜败没有玄机的战争。其他的小国,例如乌孙国,也旋即加入到了这场追杀之中。
她的王,一代枭雄,落魄时依旧不减王者风采,沧桑的眼睛里,始终带着愧疚与怜爱注视着她,自己唇已干裂,却问:“阿初,你渴不渴?”
阿初怔怔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送来和亲的女人,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为什么爱我?”
男人用伤痕累累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脸,说:“如果当年没有在清风城遇见你,就没有现在的一切……”
她一惊,正想详细追问,斥候吹响了敌军来袭的号角。
那个皎洁月夜,汉军骑兵终于将他们团团围住。单于舍下一切,独独带着心爱的女人准备突围。
突然胸口一股尖锐刺痛剧痛。金色凰钗染着王滚烫的血,深深插在了他的心口。
她自成为他的女人起,就日日擦拭打磨的金钗,那么尖锐锋利。多少次她都想这样把它插进这个男人的胸膛,而多少次她都犹豫了。只有今天,只有此刻,她下了最终的决定。
单于起先一惊,终于笑了,注视着阿初的眼睛始终充满柔情。
年轻的将军一马当先,挥刀而下,男人的头颅在月色中滚落到她脚下。
“阿初!”少将激动地唤她,“多亏你一直给我们传报,这仗才赢得如此漂亮。新帝登基,已经给你父亲平反,你随我回去吧。”
阿初没有回应。她平静地走到男人陈尸的地方,跪下来,将他的头颅抱在怀里,无动于衷。
少将又说:“阿初,当初就是这个男人伪造文书,陷害你父亲通敌,累你全家冤死。你当年主动请求代替河阳郡主来和亲,不就是想向他复仇吗?现在大仇已报,你父母兄弟在天之灵终可安歇了。”
是啊,如果当初在那个边塞小城,你没有遇见我,我没有邂逅你,那就没有了后来的一切。
可偏偏那时,那匹马惊了,偏偏你就在旁边,偏偏你就挺身而出,救了那个孩子。女孩对着英武的男儿嫣然一笑,虽然转身就忘却,可孽缘就此再也解不开了。
为了得到这个女孩,又顺便可以除掉一个精忠的大将,于是这个男人使出了最卑鄙的手法。本来,女孩被送入了宫廷,他已经死心了。可她偏偏又和亲而来。
你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为复仇而来。如果你爽快地处死了她,又怎么会有后面的迷情乱爱,以及王朝的覆灭?
“阿初,一切都结束了。”少将柔声呼唤,“随我回家吧。你是立下功劳的西城公主,陛下会厚待于你的。你再也不用留在这里吃苦了。”
很苦吗?阿初问自己。
嗯,真的苦不堪言。
为了复仇而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想爱而不敢、也不能去爱。
凤凰金钗,一支已经融入了你骨血,那另一支,就由我来收藏。期望在许久许久以后的来世,我们的灵魂能凭借它们再度相遇。
到那时候,你我不是仇人,我们平等而自由,能够相亲相爱。
阿初笑了,对着怀里头颅说:你用江山赎了我家血仇,我便也用所有,报答你的爱吧。
说罢,不等旁人阻止,凤钗插入颈项。两人的血终是融在了一起。
***
容梓白把背包丢在柜台,环视了无人的前堂一圈,抬脚往后堂走去。披萨摇着尾巴跟在他的脚后。小别了半个月,这只腊肠狗受够了没有罐头的日子,不免对总喂他肉骨头的容梓白分外热情。
后堂一团乱糟糟的,容婧就是有十分钟之内把刚收拾好的屋子变成垃圾场的特异功能。看目前这状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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