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手,不意味着要眼睁睁看着太子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想, 皇上最想看到的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人拉太子一把。就算太子真的反了,难道皇上就真的能痛下杀手,就算圈一辈子,也好过要了人命。想着想着,四爷突然一敲桌子, 就起身出门去了。
太子在宫里何尝不是煎熬,门人屡屡死谏夺宫也是让他头痛不已。什么成王败寇,二废储位就在旦夕,如果这次再不抓住先机,谁也没有未来。
太子不过反复回问:“那如果失败了呢。”就老爷子的算计,他能算不到这层?说不定早就部署好了等着他们往套里钻,一个个真以为自己能称霸山中了。
门人倒是慷慨激昂,“左不过一死,也好过将来新君上位打击报复,死了倒是干净,要是不人不鬼的活着,何不如现在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太子何尝没有想到这个,如今他不就已经是不人不鬼了,将来,他是看不到了。可父子一场,逼到这个份上,怪谁呢?现在他早已是骑虎难下,就算他不动,下面的人也不可能再安分,不管成败,愿意与否,他都必须上场。就算败了,也不能当一个龟缩的失败者。
可听着门人一番部署,说要在皇上回銮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太子便心惊胆战起来。如今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想想小时候那人还手把手教他写字练箭,如何能忍心。
门人不过劝道:“太子固然有仁慈之心,我等也断不会让先皇难过,势必痛快了结。”
太子闭眼,挥手将人都遣退,眼泪到底是流了下来,最后甚至都能听到毓庆宫里传来的嚎啕之声。
萧歆就算因为怀孕的原因,对很多事都后知后觉,但是再迟钝,这次也能感觉出来情势的变化已经到了危急的地步。最直观的就是,四爷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不归,早上匆匆回来也不过是换一身衣裳,有时候还能坐下一起吃口早饭,有时候连句话都顾不上说,就又急冲冲走了。
这日四爷回来的早,但却是一回来就让人把孩子们全叫上,竟是要带着家小连夜出城去圆明园。
萧歆虽还不至于走不动道,但是握着四爷的手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四爷便紧了紧握着萧歆的手,安抚道:“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如果真的不会有事,需要连夜把家小都送走。这是怕有人拿家里人来威胁他吧?可这个时候,萧歆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问,四爷做事自有他的主张。还宽他心道:“爷要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就是,有这么多人护着,我们且不会有事。”是啊,这不仅把侍卫全召集起来了,就连火器都装备上了,说是全副武装也不为过。
就是弘晖也感觉出了,还在四爷身边说道:“阿玛只管放心,家里有儿子在,不会出乱子的。”
于是四爷把妻小送出城门,便就打马进宫了。
宫里的禁卫军早在白天的时候就被悉数换掉,连守宫门的都是太子的人。他这么些年的经营,动这点手脚还是不在话下。饶是知道四爷是亲王,也照样敢把人拦下。
四爷反手就给了守卫一个耳光,“凭你们也想裹挟太子起事。海望。”头都没回,“把这些人拘了。”这一队守卫倒是想拔刀示警,却被蜂拥而上的几十个禁军给瞬间拿下。这时才大开宫门,发现内里一片通明。
海望在身后戒备道:“还让奴才带人先行开路。”
四爷却只是一抬手,就有一人跑了过来,还单膝跪地,“庆复听候王爷差遣。”
海望就惊了,这人原先是在銮仪卫上,这次皇上南巡前才把人放到了九门上,看着是一个闲子,但毕竟是佟家人,其实皇上也是准备日后重用的,只是没有声张出来罢了。没想到……再看向四爷,心里不禁要折服。
四爷只从袖筒下掏出一个黄条,庆复接过后就匆匆去了,甚至也不问事由,可想也是事先早就部署好了的。
这时四爷才从中门一路入进宫,海望带着禁卫军左右护卫,十步之内没有活口靠近。就这么一路厮杀进毓庆宫。
太子的几个心腹就守在宫门前,见四爷一行来者不善,还先拔刀把人拦下,“雍亲王难道不知现在已是宫禁,你此来意欲何为。”嘴上这样说着周旋的话,眼睛却是朝旁边一人使去眼色,那人还没开溜,就在一声砰响下无声倒地。
这时大家才发现,四爷手里不知何时端起了一把镏金手枪,不像滑膛枪,这种手枪近距离搏击最是能要人性命。而且这个被人说是眼神不好,箭法烂到家的四爷,竟是一枪就命中了对方要害,直接索命。
太子的那个心腹咽了下口水,才说拼了,就被海望的人给摁倒在地,其他负隅顽抗者,杀的杀拘的拘,不过须臾便就扭转局势。只是那个心腹捆倒在地还不服输,仍笑道:“王爷要是以为只这几人在这里守着,那你就太天真了。不消片刻,西山大营的人马就会杀到,到时候。”哼哼两声还没落下,就被四爷一脚给踩了过去,“太子之所以有今日,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坑害的。”
这时身穿黄马褂的庆复已经回来复命,道是九门已接收完毕,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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