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行驶在拥挤的道路上,车流很大,老大的别墅离这儿有点距离,我也闭上了眼睛,准备养足精神,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我很迷茫,也许在我前面的将是一条分叉路,我选了这条,就不能再选那条。
恍恍惚惚中,我的意识又开始变成了碎片,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我拼命地想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
那个男人的声音在我意识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的内心越来越焦急,好像一块被泼了油的火炭。我知道我陷入了可怕的梦魇,可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无法醒来。
模糊中,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背影,一个微胖的背影,穿着简单的白色t桖,他是忽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包车前的,背对我们。老伙计胡好像看不见似的,也没踩刹车,直直地撞了过去。我惊恐地大叫一声,拼了命地阻止老伙计胡,想要踩下刹车,可是老伙计胡根本不搭理我,瞪了我一眼,竟然踩下了油门。
砰得一声,车撞向了人影,我的大脑都有些迟钝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撞上人影的那一刹那,人影的整张脸都紧贴在了车窗上,被挤压地变了形,疯狂地扭曲。
那张脸已经腐烂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有一个眼珠子已经掉了出来,脸上不断冒出绿油油的油状液体,粘糊糊的。他的嘴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正在诡异地笑。
当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我的喉咙仿佛被人掐住,脸憋得通红,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我拼命地伸出手,往脖子上伸去,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碰到。
有豆大的汗珠不停地留下,我的内心焦躁地就像一锅沸腾的水,无法平息。尽管那张脸已经腐烂地不成样子,可我还是认出了那张脸,那张脸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就是我老大的脸。
我张大了嘴拼了命地呼吸,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那张脸。我的内心充满了惊恐与不安,我的老大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依然徒劳地一边又一边摸向自己的脖子,可是仍然什么都没碰到。没有人在掐我的脖子,可是我却分明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正卡在我的脖子上。
我拼命地扭过头,看向身边的老伙计胡,想向他求助。可是当我扭过头的时候,发现老伙计胡的脸也是腐烂的,身上全是尸油,两个大大的眼珠子全部布满了血丝,从脸上凸了出来。老伙计胡脸也极度扭曲着,嘴角同样露着那个诡异的笑容,我的头皮一下炸了开来。
老伙计胡忽然伸出青色的枯瘦手掌向我抓来,指甲尖尖的,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死尸味道。
我啊一声叫了出来,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一个梦,身上全是冷汗。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老伙计胡正在开车,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状。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可是车还在路上走。刚才的噩梦,我仍然心有余悸,浑身冰凉。
我摸了摸口袋,取出一盒烟,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无奈之下,我只好问在开车的老伙计胡要了一支烟,顺便问了问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到。
老伙计胡叹了口气,同样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我帮他打着了火,老伙计胡吸了一口说道:“二哥,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实在是太邪乎了,路上堵得厉害,往常都没有这么堵的。现在也才刚出市区。”
我听了老伙计胡的话,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变得越来越不安起来。如果是往常的话,我们应该早就到了的,可是今天真的太邪了,车开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到。
一切在我看来都很不正常,处处透露着无法言喻的诡异。我直感到一阵冰凉丛头凉到脚。
我再次想起了那个恐怖的梦境,梦里我的老大的脸已经完全腐烂了,我隐隐觉得这个梦与现实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我抽了一口烟,不再去想那些惹我心烦意乱的事儿,摇下了车窗,一阵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感觉好多了。
路边的景物飞快地闪过,我看了看天空,今晚并没有月亮,一颗星星都没有,天很黑,我的眼里只剩下虚无的遥远。
车在郊区的公路上以最大速度疾驰,老伙计胡的驾驶技术很过硬,以前是一个专业赛车手,是一个在冰冷的荒原上开着摩托车追逐着风的潇洒青年。虽然现在老伙计胡老了,已经超过了赛车的年龄要求,可是不时还是会开着车去城郊飚上一手。
一根烟很快吸到了头,我把还有火星的烟头扔到了窗外,看着路边的点点灯光发着呆。那个梦究竟在告诉我什么,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梦到那样不愉快的场景。幸好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否则的话,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疯掉。
我躺在副驾驶座上,又开始发起了呆,来北京已经很多年了,可是我对这个城市却没有一丝一毫地归属感,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我始终都在这个城市漂流,像一只孤独的候鸟,从南飞到北,却再也飞不回去。
外面越来越暗了,昏黄的车灯只能够照亮前方一两米的距离,黑暗仿佛是一只吞人的恐怖巨兽,我们的车就是在巨兽的肠子里蠕动的食物。
我又开始混混沉沉地打起了瞌睡,连续做了好几个噩梦,然而具体梦见了什么,我却记不清了。
老伙计胡忽然推了推我的身体,我慢慢地睁开了眼,车已经停了下来,灯光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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