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径自离开。
刚出了谢涟楼,我便让她给推了开来。
我惊诧的望着她,她冷冷对我道[大人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怕奴家出丑,给您脸上抹黑是吗?]
我张口欲辩,却让玄涧抢过了话头[爷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请大人下次勿再作出如此幼稚的举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幼稚!……
我张着口,久久不能回神。身后传来水仪的捧腹大笑声,水琴三步并做两步地跟上了倪依竹,路过我身边时,十分同情怜悯地望了我一眼,连平日里似个木头桩子的玄涧都忍得嘴角直抽搐,叫我怎能不光火!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我!倪依竹,这梁子咱们结定了!你若是再来招惹我,我定要教你何谓贤妻良母!何谓三从四德!
自那谢涟楼归来后,自己便被夫君冷落了个彻底。不过这倒也好,在偏园的日子真是惬意悠然,兴起时或抚琴或作画或起舞,无拘无束。岁是冷清了些,但总比待在他身边好,那冰冷噬血的眸子单是想想便叫心里寒了个透。
虽然在兰府已然待了些日子,但于自己而言,这里依旧神秘,从主子到奴才都叫人琢磨不透。自己虽乃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但仍是瞧得出兰府上上下下无人不晓武技,哪怕是端茶送水的婢女。白日里,相府就似座废宅,冷清得紧,庭院看似疏于打扫,实则不染纤尘,着实让人惊疑。且时至今日,自己依旧没有走完相府各个角落,只因那许多地界儿是不得乱闯的,譬如那东苑,而自己也是偶然在市井间听闻那东苑竟是兰子清为京城各大青楼的头牌姑娘修建的雅居。那些富家子弟,官家公子一掷千金都难企及裙摆的佳丽却时常出入相府,往来之频繁仿若自个儿的家般。世人果未道错,那兰子清确然是个淫逸奢侈的男人。白日里有众位美人相伴不够,夜里还要逛青楼,不饮个酩酊大醉是断然不会回府的。真未料到那纤细单薄的身子竟有如此旺盛的精力,而浑然不觉丝丝酸意正在心中悄然蔓延。
是夜。
不知何故,水琴暂离了西苑,这诺大的园子竟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晚寝时忘了关窗,夜里冷风阵阵,着实让人瑟缩。只得随意挂了件披风,起身关窗。眺望远处,灯笼的红光忽隐忽现,人声微弱可闻。是他回来了么?本就辗转反侧,如今又让寒风吹了个睡意全无,干脆四处随意走走。没想到这随意地走走竟来到了他的书房。微弱的烛光在这漫漫黑夜里显得额外刺眼,此时已是三更天,他不在房内好生歇息,跑到这书房来做什?好奇不已,终是从那小缝儿窥望内室情形,奈何缝隙太小,只可见其背影。
却说倪依竹在这边儿小心翼翼地偷窥,而房前树上也有人正玩味地注视着她。
[爷都一连敖了几夜了,今儿个又是如此,看来啊自己是别指望阖眼了。]水仪靠坐在树下,无奈地想到。无论是相府的何处角落都有护卫把守,更遑论这府中重地——书房了。
自己本是颇为清闲的,熟料偏有人擅闯入内,赶忙跃于树间隐蔽起来。待黑影渐渐靠近,才发现竟然是夫人!她是来看爷的吗?想到这里,水仪不由得面现狡诈笑容。
身形一抖,落地悄无声息。
魅影般的来人吓得自己不轻,张口就要呼之欲出却让她捂住了唇。
[嘘,夫人,借一步说话。]此刻我才看清竟是他身边的婢女水仪。
尾随着她,我们来到稍稍离书房远些的拐角。我正窘迫着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刚才的事,她却先开了口。
[夫人,水仪可以托您件事儿吗?]
[何事?]
[您可以代我陪陪爷吗?]
陪……陪他……?
眼见我想差了,水仪立刻解释道[是这样的,爷这几日都未曾好生歇息了,奴婢一直跟在爷身边儿,也是许久没阖眼,如今真是乏得紧,刚刚站着都还睡着了呢!夫人能不能小小的替奴婢一会儿?]
日夜笙歌,如何安歇?心里暗暗想到。[他为何要让你们作陪?]
[呃……爷他……怕黑!夫人,你可千万别跟爷说这是我告诉您的!]当然不能说,否则自己还不得被扒层皮!水仪吞了吞口水,双肩微微颤抖。
怕黑?!这男人在自己心里又被安上了个胆小如鼠的罪名。
[这……]
[夫人,您就行行好吧!对了,待会儿膳房的德欣要送夜宵来,您就代奴婢呈给爷吧!]话音刚落,一下子便如泥鳅般溜了开来。
[水……]刚想大声呼唤,却想起不得喧哗,否则该让他发现了。
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房前,而这时,那唤作德欣的丫鬟已将夜宵端了上来,见到我时,她微微一愣,但未言片语,只是同水仪般扬起莫名的微笑,颔首退了下去。
我端着汤立于门口,踌躇不前,心扑通扑通的跳,紧张万分。
[何必紧张,这书房难道还是什么炼狱不成!]如此一遍又一遍的鼓励着自己,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一咬牙,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他竟在批阅奏折!案上的奏折成叠成摞,多的骇人。他甚至来不及换衣,依旧是白日的薄衫,只是随意披了件厚裳在身,专注忙碌得就连大衣滑落肩膀也无暇顾及。
[东西放在一边儿,你下去好好休息吧,这几日跟着我劳碌奔波也忙坏了。]他未抬头,手里的笔却片刻未停。
心里微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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