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跪在灼热的大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大火通天,染红了夜幕,浓烟滚滚,遮蔽了群星。双目所及之处,一片生灵涂炭。
这里就是地狱。
死者堆积成山,血液汇聚成海。在这尸山血海之上,站立着一个,与此处的色调极不协调的,纯白的少女。
白色的长发,白色的肌肤,白色的华服,雪一般洁白无垢的少女就站在那里,美得不似凡人。但是少年望着她眼中,只有愤怒。
他鼓起破碎的胸腔,嘶声竭力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希拉!”
“叮铃铃铃——”
清脆的铃声打断了纳兰暝的噩梦,将他拽回到现实之中。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抓起了话筒。
“喂喂,纳兰,是纳兰吗?”
“对,我是,你谁?”纳兰暝迷迷糊糊地回应道。
“笨蛋,是我啊,我啊!这都听不出来吗?”
“哦,是莲子啊。”他想起了那个精力有点过度旺盛的少女,“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喂!你小子,该不会忘记今天要干嘛了吧?”
“啊,好像确实是忘记了,要干嘛来着?”
“混蛋啊,明明昨天解散的时候约好的,要去一趟长野县的城岭神社,你竟然给忘记了!”
“诶?有过吗?这种事情......”纳兰暝揉了揉蓬乱的头发,说道,“我怎么没印象了?”
“你这家伙睡觉睡傻了吧......”莲子叹了口气道,“听好了纳兰暝,我和梅莉在车站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去长野县的列车已经过去两趟了。”
“你还有15分钟时间出现在我们面前,15分钟,懂吗?15分钟后我要是见不到你的话,那你就惨了!”
说完这句话,莲子挂断了电话。
“好的大小姐。”纳兰撂下了话筒,晃了晃还有些沉的脑袋。
又是那个噩梦,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依然如梦魇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多年来,山河早已变样,社稷数次易主,心中的仇恨却未曾改变。若想除去此恨,只有手刃仇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呼,冷静冷静......”
纳兰暝做了一次深呼吸,稍微舒缓了一下情绪。毕竟,他也不想在碰见敌人之前,就被自己的心魔击垮。
反正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他将有机会亲手了结这一切。在此之前,他还会一直等待。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整理好仪容赶去赴约。两位少女被晾在外面那么久,估计已经开始发飙了,尤其是莲子。
草草地洗漱完毕后,纳兰暝披0上0外0套,推开家门,匆匆离去。
车站门口,两个少女正并排站在那里,似是在等待什么人。左边的金发少女,头戴白色睡帽,身着紫色连衣裙,此刻正一脸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友人。
“一点四十七分五十八秒......一点四十七分五十九秒......一点四十八分......”
右边的这位少女,头戴一顶黑色爵士帽,身着白衬衫与黑色长裙,还打着一根红领带,穿得简直像个绅士。此时的她正不耐烦地盯着手表,念着上面的数字。
“一点四十八分十五秒......一点四十八分十六秒......”
“那个......莲子?”
“一点四十八分五十八秒......一点四十八分五十九秒......”
“莲子......冷静点,莲子。”
“啊啊啊啊——”名为宇佐见莲子的少女抓狂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没到?”
“这个嘛,我想纳兰君一定是有什么要事要办,再耐心等待一下就可以了。”
金发少女哭笑不得地安慰着自己的友人,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梅莉啊,你总是太温柔了,对谁都是,”莲子拍着友人的肩膀说道,“纳兰那个家伙,刚刚绝对在睡觉,就连说个话都迷迷糊糊的。”
“对于这种不守时的家伙,就应该这样、这样、再这样!”莲子挥舞着自己纤细的胳膊,做出了几个看起来像是勾拳和直拳的动作,“然后再把他这样......”
“哟,莲子,练杂技呢?”
正当莲子对空气使出德式背摔时,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微笑着走了过来。
“纳——兰——!”
自己出糗的样子被最不想见到的人见到了,莲子既害羞,又恼火,红着脸冲了上去。
“你这家伙,知道自己迟到了多久吗?”
“大概一小时左右?虽然来晚了,但我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哦。”
纳兰暝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两盒大号布丁,递给两位少女。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原谅了吗?啊,我要芒果味的。”
莲子吃着布丁,怒意似乎完全消退了,但是想到自己被这个嬉皮笑脸的少年晾在外面老半天,又感到十分不爽。
“你这家伙,就知道买这种廉价的甜食哄女生,将来一定会变成人渣花心大萝卜的。”
“你不爱吃给我吃嘛!”纳兰暝说着,便作势要去拿回莲子手上的布丁。
“不要!”莲子护住布丁,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纳兰暝。
“非常感谢!”吃完布丁后,金发的少女,玛艾露贝莉·赫恩,对着纳兰暝点头道谢。
“哪里哪里,顺路买的,就当是睡过头迟到的赔礼了。”
“看吧梅莉,我都说这家伙绝对是睡过头了!”莲子嘟着嘴说。
“哎,睡过头那是因为我的夜生活比较丰富。”纳兰暝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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