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若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声音压得极低:“你确认?”
十七顿了一下,兴许是张口又觉得喉咙烧哑了太过难受,只点了点头。
萧无若皱眉沉吟一会儿,见故作镇定的十七脸上几乎绷不住,倒在心里笑了笑。这种状况,她反而不慌,虽然不知道凌鸢那里出了什么岔子,但总归决计不是于凌鸢有利的局面。
本焦虑无比的十七却看到萧无若松了口气:“拖啊套啊才是本主将的风采才对啊。”
她这边拖是为了那厢外头的局面,虽然这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没啥用,但在萧无若的计算里大概也就是这时候了。
圣宗破。
司马堇李梓昭得闲,何时安定下来回援?
其实也不能算圣宗破,毕竟现如今凌鸢搬了自己的亲卫尽数过来了。而且本来也不该能败了这百年基业,怪只怪凌鸢她自己又自掘坟墓弄死了老的那一代打不起仗,有实打实带兵经验的爽也被她那刚愎自用、喜怒无常的气性逼走了——凌鸢兴许是被亲卫里大多如白凤这样无依无靠从小被灌输了服从教令的惯坏了才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就算是承她养育教导赏识之恩又怎么样呢?不是在阴影里长大的原霜他们怎么可能卑微到让人操控生杀大权、随意斥饬也逆来顺受的。
凌鸢不仅不懂这个道理,还不懂做事留一线,她可劲儿把亲卫之外的手下派去堵截追杀一行五人,就算原霜以一敌百也耐不住姚颜她们频频出错,那般狼狈不必赘述,于是号称真结、名唤凌鸢的教主大人想不到她的好将军们,会在涯国军帐里算计如何扳倒她是好。
既然是涯国军帐,坐在主位的是李梓昭也就不足为奇了。李梓昭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被人找事还要萧无若逞口舌之利解围的武进士了,虽然她依旧算寡言少语的,但以原霜的敏锐能充分感受到李梓昭身上流转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于是老老实实客随主便了,而李梓昭自然不会专为他们用力气剿圣宗那些墙头草,一时间倒显得格外淡漠。
这样说起事情,姚颜自然有些激动起来,她实在是憋屈了:“好姐姐,你是不知道,要换你不眠不休被奇奇怪怪的人围追了三千多里过来也要像我一般急躁的——我说真的。”
她站起身转了几圈,而后一步跨到李梓昭面前,就去抓李梓昭的手腕,李梓昭大概没意识到楚国民风极为开放这件事情,于是也未曾料极姚颜会抓自己的手,竟然就被她攥住了,李梓昭本想甩开,但发觉姚颜底子算得上较为虚的,一甩恐不好看,便沉了脸色,欲用另一只手去拨开,这时却有人先她一步,稳稳地捏住了姚颜的骨节,然后将姚颜的手推了出去再顺势反握住李梓昭的手。那只手修长好看,是李梓昭最熟悉的了。李梓昭不抬头,却直接缓和了脸色。
“姚……将军。”她低沉的声音在尾音上挑起一丝惹人的火气,然后跟着的轻笑和她与李梓昭肌肤之间的接触忽然和声音一样火一般旺而盛,从手背开始擦出一串火花一直激到李梓昭的心里,惹得她一个激灵,白皙的皮肤上泛上微红,只有脸上保持着永远的静谧。李梓昭微微将脑袋上抬了些许角度,从两人交着的地方移开视线,极力掩饰一刹那间涌上四肢百骸的酥麻。
真是什么事啊。
李梓昭在心里都要唾弃自己了,怎么会在这么正经的场合就这样被勾起来的啊?
原霜连忙站起来拉回摇杏,又赔罪道:“姚颜失仪我替她赔不是,应王殿下……哦不陛下,万请恕罪。”
原霜很有眼色地故意改口来卖司马堇欢心,虽然司马堇倒不在意,但她借此挥挥手:“事情不急就再议吧,今天就到这里了,玉冉送楚国贵客回帐。”
她们还未转身,就看见司马堇拿起李梓昭的手,在自己衣摆上用力擦了擦——真的是传言不虚,应王殿下爱妻甚也。
“以后遇到那种人直接甩下去,面子底子顾忌什么?”司马堇肃着脸把李梓昭的手合在自己的双掌之间,眸子里却都是情话。
李梓昭夜里最讨厌看到她这眸子,明明和自己一样平时冷面,却偏偏能柔情似水起来不偿命,轻轻松松就骗倒自己,陷进去就不能自拔。
不能自拔。
所以红帐之后,实无在上。
虽说讨厌,又心甘情愿。
李梓昭身上的温度似乎蹿到了一个临界点,但她却眼睁睁看着点火的人叹了口气,然后尽数收回眼里的欲语还休,松开了手。
似是看到李梓昭被迷惑一般的惊愕,司马堇眯了眯眼,拿起案上的茶盏将里厢茶水尽数灌了下去,似是要宁神了方可说话:“你现在若做了我是没什么只怕你心里对不住那俩痴货。”
司马堇然后挑起她的下颌,声音放得缓而略带着哑,似乎上好的茶叶毫不起清心的作用似的:“我不忍你内疚。”
换来的是李梓昭一把拍下她的手:“那就不要这样。”
“这样是哪样?我不过是与自己的媳妇说说话、诉诉衷肠罢了。”司马堇收回手毫不尴尬,反而心情格外好地笑了。
“你事情都做完了?”李梓昭将滚烫的手背悄悄贴在背后,顿一顿又说,“真怕萧无若捱不及就拼命了。”
“她哪有这么没分寸?你是关心则乱吧。”司马堇转了个身靠在了李梓昭身后的屏风上,她之前便是从屏风后转出来做的那一番举动。在这个角度上她忽地看见李梓昭一绺头发落在了衣领里,便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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