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就算失忆了,还这么逞能?”
奚温伶也说不清这一刻是被什么触动了,心里却很轻易地被震撼了,轰然地作响。
哪怕这几天日夜相伴的父母,也不曾对她说过这样贴心的话来,身体里积攒的压力实则巨大,可面对他们也无从说起。
秦方靖见她目光中透露出几许无助,悄然捏紧了掌心。
想起眼前朝夕相处的小女人已经不记得他,就像有一柄匕首刺入柔软的心脏,带着鲜血和钝痛。
他们彼此都飞快地掩饰了情绪。
奚温伶抬眸,发现秦方靖的脸色异常地冰冷而沉默,他在对什么事生着气,又不想让她知道。
身为一个丈夫,面对这种狗血剧要怎么演,恐怕谁也说不清吧。
奚温伶想着怎么打破僵局,这会房门再次被人敲响,待得到允许,推门而入的那人边进来边说:“弟妹,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我刚去问了焦主任,说你这几天还得忌口,注意休息,不过再住段日子,没什么事儿就可以出院了……”
自打她出事,代替弟弟出现在医院的秦家人,正是眼前这位秦方慕。
此刻他的黑发向后微微拢着,英朗的轮廓分明,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薄片的无框眼镜,那点傲慢的气势更是毫不掩饰。
秦方靖往他的方向转身,一半的俊颜被暖黄的灯光照着。
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奚温伶微微眯眼,盯着自己丈夫矜贵温雅的侧脸看了许久。
他忽然淡淡地笑了,侧身对她说:“我和秦方慕出去聊几句,你等一会。”
“哦,请便。”
奚温伶也是从陈渺这小妮子的嘴里,知道了不少关于秦家的事。
“朝阳集团”的市值早就到了令无数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产业数值大到令人咋舌,秦家上下的儿女们各司其职,旗下还有投行、娱乐公司、珠宝公司等等,这一辈接管家族企业的秦方慕身价早过百亿,而作为他的亲弟弟,秦方靖低调神秘,私生活成谜。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还真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
秦方慕刚到医院的长廊,就被对方走过来甩了一股子狠劲,倏然,唇角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登时半边脸颊连带着发麻。
他不由恼怒,回头就骂他:“秦方靖!你发什么疯!想怎么样?!”
“——你敢骗我?”
秦方慕还想争辩,但撞上对方一双又沉又冷的眼睛,立刻收声了。
他抹了抹红肿的唇边,摘下眼镜:“这就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接着低声说:“你冷静一点。”
目光所及,秦方靖温儒的五官依然浮着骇人的冷色。
“温伶现在出事了,她已经不记得你了。你要是等会在她面前也这样,我看你怎么收场。”
他的话终究还是有点用处。
秦方慕何尝不是这世界最了解弟弟的人之一。
遇见奚温伶之前的秦方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维持置身事外的态度,如今他老婆哪怕是有点发烧,他都能紧张的鞍前马后,更别说这次如此凶险的遇难……
他不敢想象,万一奚温伶有什么差池,秦方靖不但会重蹈覆辙,甚至还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秦方慕。”那人喊了一声兄长,但目光和言语都没有半点温度:“以后,要是她的事你还敢瞒着,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当孤家寡人。”
秦方慕:“……”
医院廊上开着的窗户外,一阵寒风灌进身体,秦方靖才意识到背后已被浸满了冷汗,余悸未消的慌乱,如同一团团寒气,将他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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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温伶猜不到他们兄弟卖什么关子,毕竟才大病还未初愈,没过多久她又昏睡过去。
再次浑浑噩噩地醒来,也不知是几点了,她猛然睁眼,当下的反应是一只手被温凉的触感包裹着。
小窗外一弯冬日的冷月,萧瑟和寂寥的月色洒进来,目光缓慢地移动,望见秦方靖就坐在她的床边,看样子坐了有一会儿,微微倚着床头,阖着一双黑眸假寐。
他是怕她睡着会压到输液的针,还是不想让她离开……
那顺势而入的温柔,像浅到不可名状的情愫,从手心延至小腹,既熟悉又陌生,身体的反应诚实得让她心惊。
“你……”
秦方靖捏了捏眉心:“醒了?”
奚温伶不受控制地脸上发烫,他松开抓住她的手,起身拿遥控器替她抬高了床头。
男人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腕表,说来也奇怪,她什么人都不记得,却还能估算出奢侈品的价位。
奚温伶坐起身,举着被连扎好几天针的手背看了看,白里泛青的肤色,依然亮若白玉,一根根秀美的手指更像优雅的雕塑品。
“对了,我的婚戒呢?”
当时和她一起送进来的私人物件,就只有一只手提包,里面除了钥匙、钱包和化妆包,还有一个ak240播放器,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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