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在靠垫上,璎珞头饰垂下来,“后来呢?”
“你以为教中有什么难题,终于跑来找我,我就叫你喝了那碗……”
“我喝了什么?”
“咳,乃是以前从波斯来的一位游医传下的一种秘药,可使人忘记前尘往事,除非经人提点,否则决计是想不起来的。”
“然后呢?”
陆亢龙叹了口气,道:“我把你送到卦象所示之处,然后回了光明顶,对大家说你下山渡劫,时候一到,自会回来的。为了防止他们生乱,唔……赫连辉日那时还是鎏金旗主,还偷偷去找你来着,结果被仇家打伤,我还罚了他一顿……嗯,你那半年到底发生了啥?这会子该告诉我了。”
银锁换了个躺法,忍不住把手边的璎珞绕在手指上。陆亢龙期待地等着她讲故事,她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只记得我醒来之后……”
陆亢龙等着她的下文,她却看向了窗外,陷入了回忆,连陆亢龙唤她她也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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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二年前。
银锁醒来之后,果真将前尘往事尽数忘记,连自己身在何处,姓甚名谁所图何为,都统统不记得了。
她坐在原地,茫然四顾,心下一片空白,忽然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她顺着脚步声看去,正对上几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那几个少年的脸色不善,为首一人身量不高,长得却很魁梧剽悍,他叉腰喝道:“小子,你是何人?在我们家做甚?”
“你们家?”银锁这一身衣服,却被陆亢龙换成了一身破麻布衣服,看起来也是个十足的小叫花。
“不错,你在这干什么?来偷东西么?阿七宇文,你们去看看东西丢了没,其他人上!”说罢他一伸手,就要来捉银锁,银锁一闪,闪了过去,周围几个人配合倒好,见她闪过,飞起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另两人糅身扑上,把她按在地上,那当先领头少年喝道:“把她押起来。”
那两个少年一个人抓她一只胳膊,又一人一脚踹在她膝弯里,踹得好像个囚犯一样跪在原地。银锁睡了一路,脑子还是木的,手脚也不灵便,竟然一抓就被抓到了。
“说,谁派你来的?是陈德,还是张豹那个草包?”
“不说话?老大,不说话的多半随草包张豹姓张了。”
银锁倒并非不说,只不过这少年一句“你是谁。”却是结结实实问住她了,“我是谁”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小子,你是哑巴吗?老子问你呢!你姓什么?是不是姓张?”
“呸!你才姓张(你们全家都姓张!by打手),我姓龙!”
“姓龙?”几个小孩齐齐一愣,为首少年道:“没听说谁姓龙啊,喂,你叫什么?”
银锁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直直盯着为首少年,这眼神却吓着他了,他勃然大怒,只道这小子受制于人,还敢挑衅,当即心头火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就要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银锁倒也不是故意,她心中明明就已经看到一个答案的尾巴,可是自己到底叫什么,这名字一直在嘴边,却吐也吐不出来。就在她苦苦思索的当口,忽然眼前寒光一闪,竟有人手持凶器朝她捅来,她先是大惊,只道“我要死了”,心中却犹如止水,刀尖的速度蓦然变得很慢很慢,她看着刀尖,左肩一扭一顶,竟然挣脱出来,双腿蹬地。另一个按着她的少年根本不可能和这巨力抗衡,重心不稳被她掀翻在地。
领头少年一刀刺空,心下骇然,银锁竟然还一掌按在他胳膊上,凌空翻倒他身后,一脚踹得他撞在墙上。
她好不容易想起点影子来,却被人打断了,叫她如何能不愤怒?
她抓过一个少年,恶狠狠地问:“我叫什么?啊?!我叫什么?”
那少年瞠目结舌,世上哪有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却来问不相干的旁人的?“我我我我……我怎么知道……”
她将这少年丢到一边,又拽过另一个,仍是问:“我叫什么?我叫什么?你知不知道?”
这领头少年颇硬气,虽然一头撞在墙上,缓了一缓之后却仍能组织两少年向银锁扑来,银锁见又有人来送死,冷笑一声,正要闪过,却有人抱住她的腰,眼看就要被扑中,她弯腰低头,那少年飞过她正上空,她站直起来,正好扛起少年,将他丢到一边,又低头揪住那个抱腿的少年的手腕,一拧一捏。十五六岁的少年,如何能受得了武人这一捏的巨力?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被捏碎了,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领头少年本来抡着拳头冲上来,不料银锁手脚这么块,竟已将手下两员大将放倒。心中已是怯了。银锁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问:“我叫什么?”
刚那差点被捏断手的少年叫道:“老大,她是个娘们,不是个小子……老大!”
领头少年结结实实被银锁撞在墙上,眼冒金星,胡乱说道:“你叫……你叫小龙王!”
“小龙王?”“龙”这个字她听着很是耳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仍是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谁。
银锁虽然将自己的事都忘了,却仍旧记得自己是个小乞儿,在中原大地上流浪,如今虽不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倒只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小迷了点路,又不知怎么睡糊涂了。
她是个姓龙的小乞丐,已在街上流浪了许多年,一个城里混不下去,就流浪到下一个地方,一文不名,要想活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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