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迟,今晚我在此处屋顶上等你,我们去廷尉狱转转。”
金铃点头称允,两人就此别过。
晚间,金铃与许笑寒碰面,她一身黑袍是从银锁那里弄来的,极适合夜行,大半张脸隐藏在兜帽之下,面上罩着面巾,悲风亦缠了黑布,束在背上。
许笑寒见了她这番打扮,不由笑道:“金铃,你准备得倒是很充分,简直像是马上就要动手了。”
金铃面无表情,声音也是无波无澜:“杀牛用牛刀,杀鸡亦用牛刀。”
许笑寒道:“我曾进去过几次,廷尉比别处的守备力量未必严一些,但是警觉得很,稍不留神,就触动了警报,再要进来,可就难了。”
金铃点点头,不由得忆起当时银锁也是这么说的。接着又想起那张似乎永远在微笑的面容,禁不住叹了口气。
她现在人又在哪里,是不是仍旧活得好好的,眼中净是满不在乎?
许笑寒见她好像有些发呆,唤道:“金铃?走吧。”
金铃颔首称是。
两人趁着月黑风高越过皇城高墙,顺着墙溜到墙根隐藏起来,许笑寒探出半个头来,等着前面举着火把的卫兵经过后,爬上墙壁,从这一边跃到另一边,矮身躲到墙后。金铃也跟着上墙越过,手按在墙后房子的墙上溜下来。
许笑寒继续带路,穿过种种不起眼的角落前行。
两人走得不算快,许笑寒每过一段时间,便要停在角落背光处,低声为她讲解此处对哪处瞭望塔是死角,又有何通路,通往什么安全点。
金铃一直觉得眼熟,原来这些地方她大多数都和银锁来过,只不过银锁速度极快,也从不驻足。
银锁单单让金铃跟着她,在这些卫兵看不到的死角间来回变换,曲折前进。两人以前专注前进,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可摸到向碎玉的牢房,但是按照许笑寒的速度,半个时辰也未必能到。
许笑寒略略说着,金铃边听边和银锁之前带自己走过的路一一印证,渐渐觉得机会果然一闪即逝,被发现与否只是转瞬之间。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小师妹何以这么厉害……小师妹这么厉害,定然不会有事。
等许笑寒带她走到向碎玉的牢房前,果真已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高墙之中回荡着正时的梆子,许笑寒低声道:“你能看见吗?”
金铃见此处连灯火都要比别处透亮一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此处守了这么多人?”
许笑寒道:“不错。”
她本想说“我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人”,但她私心并不想透露有关银锁的任何消息,是以并未多言。
“最近能到何处?”
许笑寒道:“跟我来!”
许笑寒带着她绕到附近,道:“最近便是到这里,那边有个窗子,但是四周无处可躲,我从未过去过。”
金铃道:“我试试,许公勿扰我。”
她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心如止水,物我两忘的境地,此时睁开眼睛,忽觉眼前清明,纤毫毕现。远处哪里有人、又有何人注视此处,竟然也看得清清楚楚。她忽然迈步出去,竟然大摇大摆走在空无一人坦坦荡荡的大路上,朝着许笑寒指的窗子冲过去,很快就已到了窗前。
许笑寒看得紧张,金铃到窗前之时,已有一队兵丁就要转过来了。他未料金铃如此鲁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敢冲过去,此时无法出声提醒,也已不够他跟过去示警了,他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激烈地抉择着到底是不管这爱闯祸的小徒弟任由她被抓了事,还是不惜拼命也要带她出去。
他已不忍再看,闭起了眼睛。
金铃在窗前望了一眼,并未停留,翻身上了房顶,贴着屋脊走开了。身形模糊得像是一团烟雾,半点声息也没带起来。许笑寒未听到骚乱,睁开眼睛,见金铃已不见踪影。
她在屋脊后面伏低,正好躲过城上巡逻的视线,快跑两步,一跃而过落在了路对面的屋顶上,借着冲力跑到屋顶边缘,手勾着瓦钉翻身藏在屋檐下方,又躲过一队巡丁。
眼中的清晰视界渐渐消失,金铃抓紧时机,隐入路旁窄巷中,慢慢摸回许笑寒身边。
许笑寒沉声道:“金铃,太危险了,我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你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和碎玉交代……”
金铃道:“我自有分寸。”
许笑寒道:“你从前那么稳重,此番却简直是间不容发。真是……同你师父还是不一样……嗯,也是好事……”
金铃心中答道:和别人学的。
许笑寒续道:“怎么,里面是不是碎玉?”
金铃道:“是。我与他打了个照面,想来师父也是看到我了。”
许笑寒松了口气,笑道:“如此甚好,没有被你白吓。左右天色尚早,我带你去四处转转,把我知道的藏身之所和廷尉的防务都和你说上一说。我们行动之时,已是早上天光将出之时,比现在更易被人发现,因此更需谨慎小心,多加躲藏。”
“好。”
她心中却想许前辈实在是谨慎过头了。若是银锁,想是早已飘若惊鸿地从头到尾走了个遍。
转念一想,这半年来和银锁交集甚多,常常同出同入,好像已将她这样的当做了常态,反而忘了普通武人是如何行动的了。
当下忍不住自嘲道:银锁那种功夫学不来,还是和常人一般小心翼翼吧。
这一转就转到了天色泛白,许笑寒见太阳快要出来了,遂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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