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犹豫片刻,再加上许珍确实能力出众,最后点点头,说道:“那我出一万,这就——”
许珍道:“五万。”
郡主起身想骂人,她深吸几口气,又坐下来,十分认真的和许珍说道:“我想要这个江山,是因为想要改变如今现状,现在我所遭遇过的一切,都证明世道是不正常的……”
许珍问道:“哪里不正常?”
郡主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想到了长安曾经的某个除夕夜,自己那位阿兄没能违抗众臣子的意愿,决定让她和匈奴和亲,不论她再怎么撒泼,再怎么有才华,都没有用,最后还是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那天夜里,郡主坐在阁楼里哭了一整晚,因此才坚定了谋反的决心。
但是现在说这么多没有什么用,郡主没有多说。
许珍四平八稳的继续坐着劝说:“我先前和你保证了这么多,现在可以再和你做个保证。”
郡主道:“你讲。”
许珍说:“进攻江南,不会有问题。”
郡主不置可否:“你疯了吗?现在去长安添一把火,或许还有机会,去从江南干嘛?”
许珍目光镇定,冷静说道:“听我的,肯定没错。”
郡主不予置评:“我冒一次险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去江南!”
许珍突然笑笑说:“你信我。”
郡主盯着许珍看。
两人视线接触,彼此都能瞧见对对方的疲惫和不耐烦,可一切还没结束,还要继续。
郡主尚未发话。
许珍又道:“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没人会骂你,历史上的骂名,我来背。”
她声音不轻也不重,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就会这种冷静的气势,将郡主震的不敢说话。
又过半晌,茶楼的人混变多。
很多都是种田归来的,跑来茶楼喝水解渴,大笑着分享奇闻,说自己得知的长安消息,有说镇北不行的,也有说长安已经撑不住的。
但这事也就是个喝茶时候的谈资,没人在意事实究竟如何。
二楼雅间内,郡主摸着茶杯想了想,最后冷笑一声,说道:“行,这次就听你的。”
许珍终于松了口气,她立即起身说道:“现在就走。”
郡主有点懵逼:“什么?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帝师。”
许珍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拖着郡主出茶楼,去筹备大军。
门外夏日炎炎,蝉声阵阵,似乎正在为落幕而聒噪。
……
郡主肯配合,所有的一切顿时没有后顾之忧,郡主援军的事情,很快便流窜出去,长安的几名学生,微微放松,然而战事未歇,该打仗的继续打仗,该种地的依旧种地。
可是几日之后,众人所想的郡主援军,却并没有出现在动荡长安,而是出现在了千里以外的江南海边。
这群浩浩荡荡的大军向南行走。
领头的便是许珍。
许珍坐在车内,带五万兵马,一路快速进发,在快要到达江南的时候,顿时变得低调,她偷偷摸摸的和先前被派到江南的胡兵汇合,选了几个早就被挖矿掏空的山体,直接制造一场人为的塌方。
轰隆隆的巨响过后。
山塌了,城门,被堵住了。
江南城镇中,将士们原本正在抓壮丁,准备派往长安参战,还有年纪颇大的坐在路边磨制铜器,是用来打仗的兵器。
被强行参军的换了衣服,编制成队,准备出城赶往长安,然而刚从农田他出去,一群人听到轰隆隆的巨响,齐齐大喊一声,又纷纷回到了城里。
城外巨石滚动,尘土飞扬,城门官道破烂不堪,无法通行,那群负责关押的将士们喊问道:“出不去了!!城门完全被堵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山被人炸了!”有人回答,“之前的矿洞,都塌了!”
“是谁干的?!”职位较高的小将继续喊问。
负责传话的回答:“是个女人!!她说,镇北王是给她暖床的!!”
城中顿时鸦雀无声,随即掀起一阵闹腾叫喊:“镇北王给她暖床??这人别是个疯子吧!”
事实是怎么样的,他们没法求证,只能听见耳边不停传来轰隆隆的炸山声,这下不仅城门,其余的村子,也都被堵住了。
江南和外界,彻底隔绝。
那长安的萧乞丐,也终于孤立无援了。
……
又过五日,乱世三年八月。
许珍逐渐将江南的事情处理完毕,事情稳定,她听见原本尖锐的鸟叫变得清脆,y-in沉的天空绽放烈焰。
她站上城墙,向北望长安,身上穿着一件麻布的丝绸衣服,怀里兜着两块油布包裹的白饼,觉得是时候去长安了。
……
长安官道和城门之间,大军依旧对峙,灰土和暗红血迹盖在将士们的脸上,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不想再动,却不得不继续。阁楼上有人敲鼓吹奏号角,振奋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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