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枯黄的草叶里时不时冒出一丛纠结在一起的灌木。一个人如果躺在里面,不细心找绝对看不见他。不过也绝对不会有正常的人愿意躺在里面的。这里草木这么茂盛,全靠过去主人的滋养。大大小小的尸体散乱的散布在废墟里。一些比较完整,依稀还能辨认出大而一些则是被撕成大大小小的碎块,在风霜雨雪的造化下仅剩一点焦黑的骨头来告诉人们当年那把火烧的有多猛。
如果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的话,在这个世界的哪里都不算稀奇。过路的人来到感叹一下,最多给收敛一下尸骨,但过不久也会被忘却,让它随着时间一起在脑海里变成不可名状的过去。然而一双脚的主人是不会忘记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个小村庄实在有够偏僻。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三山一水六分田,本来不错的风水,可惜山实在太过尖利,而水又是断头水,直接潜到地下变成暗河,于是这个小村庄并没有发达起来,相反,地势太过崎岖,与外面沟通实在不便,以至于被人灭村好久才被山下的村庄所知。就这样,与田地一起荒芜的道路,用杂草拒绝了人们的靠近,但它不敢拒绝这双脚的主人。
风尘仆仆的斗笠许久没有洗过,上一次除去上面的风尘还是在一个下雨天。因此浑黄的竹叶片和地上的杂草混为一色。紫色的贴身长衫倒是被精心打理过,并没有什么褶皱,可一些顽固的褐色痕迹终究是洗不干净了。一整块布裁成的衣服在主人修长的腰身配合下从脖子流水般过度到脚踝。
失去了羁绊的旅人不知道归途在哪,柔软的袜子不适合荆棘遍地的道路,脚踝下是一双细密的草鞋。上面用茅草折成的鞋带,在脚起起落落的时候,勒住脚上的跟腱肌肉,使得旅人的脚步看起来无比坚定。
虽然旅人可以一瞬间就飞到他想去的地方,但他还是想慢慢走回去。因为这可以让他多想想,多看看。至于看的是眼前的古陌荒阡,还是久远记忆中的童年,那就不是我们可以探知得了。
我们知道这里的地势很是险恶,插天山潜地水。这往往会使得中心的阴气十分重。不过由于有水的导流,倒是不会产生魔鬼精怪什么不好的东西。但是这不代表这里就没什么害处了。人分阴阳,二气燃三灯,三灯内是一个人的命火。可阴阳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往往就会出事。
此处浓厚的阴气,对于女性影响不大,而对长年在此的男性可就要命了。旅人故乡的男性,就从来没有活过三十岁的,这在人均寿命几百的世界简直不可想象。可这里的男人都不愿意离开,因为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啊!
这里,是被旅人无比厌恶,被他的乡亲无比甚至包括父亲在内都一辈子不想离开的天堂。过重的阴气,导致了男性的短命,却也使得女性的出生率居高不下。失衡的男女比例甚至一度达到了一比二十还多。
假如你的寿命只有三十岁,你还会在乎无期徒刑吗?没有明天的人,你无法用明天来惩罚他,也无法用道德、法律什么的规劝他。这些歇斯底里的男人,这些沉浸在ròu_yù中的男人,在这里完全的坠破了人类的下限。
旅人曾亲眼看着自己邻居家的叔叔,一脸和善的和修农具的阿伯商量事情。事情的内容是自己的女儿没有新鲜感了,希望和阿伯交换一下女儿。完全封闭的世界,哪有什么人告诉这些愚昧的村民什么叫廉耻呢?
也有一些年轻人或是有意或是无心的去了外面的世界,可大部分都回来了,这个可笑的世界啊,居然让他们懂得了礼义廉耻后,又被他们抛弃了礼义廉耻。那些已经知道错误的男人,依然带着令小时候的旅人看不懂并且更恶劣的笑容将无知的少女拖进屋子里。
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是无用的东西,比如钻石,比如黄金。而越是有用,越是珍贵的,则越廉价,比如空气,比如水。廉价的,随手可得的女性,在这个小村庄里承担着百分之一百的劳动。一切活计都不需要男性来干。
可女性的地位却远低于男性,既是因为男性的“珍贵”,也是因为男性掌握着这个世界上最讲道理的东西:武力。村子里唯一的一本武学秘籍,只有男性才被允许修炼,可惜对天资要求太高了,并不能解决男性的寿命问题,但足够男性维护自己超然的地位了。
于是年老的女性会被遗弃,因为她们没有了男性想要的功用。而犯了错或是不受男性欢迎的女人,则是被卖到外面。至于卖到哪?谁关心呢?用她们的死亡或是不幸来换来男人们的快乐,这对于统治阶级来说简直就是她们唯一的一点价值。
旅人的妈妈也是被卖出去的一个。不同于村里的愚夫愚妇,旅人的妈妈是一个外来人。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外来人。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更是一个可悲的人。
她本是年方十八充满热情的求学少女,来到这里时,背着自己帅气师傅的画像,抱着几本书,穿着一身洁白的袍子,梳着一条很长但是很柔滑的麻花辫,她毕生的理想就是像师傅一样,用自己的知识教育世人。当她来到这个蒙昧的小村庄,白天还算正常的村子并没有让她起疑。相反,找到了理想的实践地,她还抱着万分的激动与期待。
旅人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可怜又天真的家伙数十年前没有踏上他正在走的道路该有多好。就在那天夜里,粗通武艺的少女被全村的男人围住洁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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