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把头压得更低了。
杜兰道:“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即便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也曾怪过你,但那都是逞一时之气,对你更多是羡慕。你虽看起来不起眼,但体内却蕴藏着一种强大的力量,为了目标,那种不管不顾的执着,你若是再把目标再定高点,说不定能当上十大杰出女青年。”
晨曦有些羞愧的扯了扯嘴角,“师姐你就别讽刺我了。”
“真的,我说真的,不然沈宁南怎么那么喜欢你呢?他就喜欢你这股劲,说你这方面比他强得太多,所以,你的坚持能开花结果,而他,总是在做些无用功,只能躺在医院里落落寡欢。”
听了这话,晨曦心里很不是滋味,愁苦着脸说:“师姐你教教我吧,我能怎么办呢?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面面俱到让每个人都好啊,连我自己的幸福也是好不容易才……而且师姐,你不是很喜欢他吗?这样的现状对你我不都是最好的吗?”
杜兰别开脸笑得有些苦涩,“是啊,我也以为这样是最好的,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你知道他那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钻牛角尖的,平常和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他也总是笑得最开心玩得最尽兴的那个,身边的女孩子老换,越来越有花花公子的潜质,我们都笑他觉悟得太晚。”
“大致是前年的中秋,一帮朋友聚会,大家都喝得有些高,我掰了瓣月饼给他解酒,他一直拿在手里,也不吃,像小孩似的翻来覆去的看,我问他看什么,他说,‘我不看清这是什么的?你帮我看看,是蛋黄白莲蓉吗?’我说是,你吃吧,下下酒劲。他突然傻笑着说:‘晨曦最喜欢吃蛋黄莲蓉了,上次我给了她一盒香港寄来的冰皮双黄莲蓉,她高兴坏了,一直都没舍得吃,非说要放到中秋那天一边看月亮一边吃,结果让宿舍的人捷足先登给偷吃了两块,那么温驯的人居然当场大发雷霆,一气之下把剩下的两块一股脑全吃了,多傻的孩子……哎你说,今年她吃上了没?她怎么没问我要呢?我给她留了好多啊,她怎么还没问我要呢……’”
晨曦将食指放在了鼻子和嘴唇之间,堵住了酸楚的气息。
她怎么忘了,杜兰不单是文学社的,还是戏剧社的。有一年的青年节,学校戏剧社导了一台经典剧大串连,杜兰演《魂断蓝桥》里的,就是电影里费雯丽的角色,镁光灯下,她神采飞扬的对着穿军装的男主角roy说:“你太自信了,上尉!你简直疯狂了,上尉!你又莽撞又固执又……我爱你!上尉!”
那神态和语气深深的感染了她,她在台下拉着旁边不认识的男生激动的说,你看你看啊,那是我师姐,我师姐……
她总能让人身临其境。
杜兰并没有看她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后来他问我还有没有,我说有,你要我全都给你。他提着袋子就往外走,我拉住他问他哪去,他说我要给小师妹送月饼去。我也不拦着他,就跟着他打车一起回了学校,他坐在女生宿舍楼底下抱着一袋子的月饼紧紧盯着每一个路过的女生看,寻找他的小师妹。等到宿舍都熄灯了,他终于忍不住问我,晨曦怎么还没下晚自习?我才对他说,你怎么这么傻啊,晨曦已经毕业四年了……”
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的掉下来。
记忆中有一年的冬天,下了整个冬季最大的一场雪。暖气很燥,她把整个身子连头一起埋进了棉被里,想暂时和这个世界隔绝。
“哎呀,楼下几个男生堆了个雪人!”
“咦,原来不是雪人,会动!是活人!”
她紧紧的捂住了耳朵,舍友的声音隆隆作响,像是隔在了窗外的呼呼风雪声。
杜兰突然跑到她们宿舍,走到她床边把她身上的棉被一掀,把她拉了起来,拖着穿着单薄睡衣和拖鞋的她就往楼下走,晨曦甩开了她的手说,“师姐你饶了我吧,这样几次他就会死心了。”
杜兰将她一把推在墙上,愤怒的说:“你有点人性吧!这么冷的天你就让他在底下站了三个多小时!你是想他死心还是想他死啊!他明天就离校了,你就跟他见一面又能怎样!与其这样僵持不如你现在就下去骂他一顿,打他一巴掌,让他滚!”
杜兰硬生生的把她推到了沈宁南身上,晨曦冷得发抖,抬头一看,他的发上眉上身上落满了雪,嘴唇已经是青紫色。
看到她只穿着一件单衣就下来了,他僵硬的拉开驼色的羊绒大衣的衣摆裹住了她,但即便是100%的羊绒也没能温暖住他的身体,她也丝毫感不到一点的热量,雪花一朵一朵钻进她□的脖颈,彻骨的冷。
她想挣脱,他却不放,只是将她的头按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紧紧的抱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饭,别只打一两,至少要打二两……”他冰凉的手摸索上她的面颊轻轻掐了掐,“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你养胖了这么一点,要维持这样……我这里……”他艰难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进她手里让她握好,“我的饭卡里还有点钱,你不舍得打你的卡,就用我的打……”
她无法再听他多说一个字,狠狠的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跑上楼,跌坐在黑暗冰凉楼梯上,手心里捏着那张饭卡,抱膝痛哭,痛到不能自抑。
后来她查过那张饭卡,里面有8000多块钱,他是计算过的,吃到毕业足足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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