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族落的广场上升起一堆篝火,二叔伯代替病倒的族长主持着点火仪式。
我没有去广场看点火仪式,偷偷趁人不注意溜进族长的帐篷想看看他。
娘亲一直对我说,如果没有族长,就没有我的小命。
我相信娘亲的话,因为每次我见到族长的时候,都能感受得到他目光里的和善,虽然他从不对我说话。
族长就像我们适河族的大树一样,拼尽全力守护着我们这些小花小草,这样的大树,族里的每个人都爱。
“族长,你不会死吧?”。
我弱弱的问向床上躺着的枯瘦老人,偷偷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后,用小手轻轻去摸族长的鼻子。
每次我见爹爹看人死没死都是这么做的。
至于有什么用,我不知道。
“允命,你来了”,族长微微睁开松弛的眼皮,眼珠子转向我,沙哑的说道。
“族长,你不会死吧?”。
我又一次问出了心里的困惑。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族长是长生不老不会死的,他要是死了,我们适河族的人该怎么办呢?
“允命,每个人都会生,都会死,见过一场,就够了,这个时代不属于你这样的孩子”。
沙哑的声音缓缓的落下。
我不知道族长有没有再看我,因为我看见他眼睛慢慢闭上了。
我才十岁,虽然爹爹和族里的伯叔教允宰读书识字的时候我也偷偷在学,被爹爹发现后他看到我在地上用树枝划的字,夸奖过我。
可是我真的不懂族长在说什么。
“什么人?”。
四伯来看族长,掀开大棚的帘子看见一个黑影蹲坐在族长的草席前,大声呵斥问是谁。
我害怕极了,仓皇的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空荡荡的棚屋里,除了那摊草席,只有一些破罐烂瓦,几件祈福用的法器,一根拐杖,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无处可躲,看来又要挨一顿揍了。
“你个小灾星,要不是你,咱们村能受到这么大的灾祸?!”。
四伯一把拎起我后脑勺的衣服,把我“噗通”一声扔到族长的草席前。
我摔的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神儿来。
“族长,你怎么了?怎么了?”。
四伯本想向族长告我的状,一跪到草席前,发现族长的神色不对,大着胆子上前摸了一下,气息全无,吓得大叫起来。
我缓了缓,想赶紧溜走,怕四伯会把什么错怪在我身上,毕竟我可是恶魔之子,灾祸的制造者,是错,都是我的不对。
“你给我过来,你这个宰星,是你,都是你,害死族长的”。
四伯一把抓住我的脑袋,提溜着我一路叫嚷着来到广场。
“扑通”一声,我被重重又甩了出去,这次撞在一根木柱子上,我疼得直不起身来。
“族长,族长,他老人家没了!”
四伯悲天跄地的哭喊出声,告诉族里所有的人。
整个广场先是寂静无声,片刻之后,哭声恸天。
二叔伯毕竟是族里内定的接位族长的人选,他悲喊了两句族长,就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看向我。
“都是允命这个恶神之子害的,一定是她克死族长的”。
“肯定是,咱们族的疫病肯定也都是她带来的”。
“快杀死允命,这个小孩儿以后一定会害死我们的”。
“快杀死允命,快杀死允命”
广场上响起一片要杀死我的声音。
我害怕的往后瑟缩去,撞到了之前的那根木柱上。
我抬起头看向那根木柱,柱子上捆着一个被打晕的年轻男子,他的衣服真美,是我这十年来见到的最漂亮的衣服,虽然上面有些脏污还被扯破了,可比我身上的破布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是,现在,我根本没心思去细细看,因为我的命马上要保不住了。
娘亲不在,族长也没了,现在,谁还能再保护我呢?
“允命,你是恶魔之子,是恶神在这个世界的转世,十年前族长一时心软留下你的命,现在,他被你克死了,族人也快被你带来的疫病害死光了,我要杀了你祭天,只有这样老天爷才会再给适河族带来光明”。
二叔伯义正言辞的看着我说,同时还命令人把我捆在了身后的那根木柱子上。
你们的光明就是光明,那我的光明呢?
就因为我是恶魔之子,恶神的转世,活该什么事都该摊到自己身上吗?
我绝望的踢打着脚下的柴禾,拼命的喊着娘亲,爹爹来救我。
“你们这些个贱民在干什么?快放了我,小心我剥了你们的臭皮”。
我背后的墨迹在一片嘈杂声中终于醒了。
这头蠢猪先是迷瞪的看了看围着的人群,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绳子捆的牢牢实实。
“快放开我,你们这群脏东西,敢把我绑在这里,看我松开后不杀了你们”。
墨迹狂乱的踢打了一番,无奈身上的绳子绑的严实怎么也挣脱不开,就扯开嗓子咒骂起来。
“这个狗东西是什么玩意儿,脏死了,你们竟然敢把她给我绑在一起,看我不挖了你们的狗眼”。
墨迹突然意识到背后还绑了个我,嫌弃的乱叫着。
“二叔伯,你看这该怎么做?”。
四伯猥琐的问着二叔伯,虽然他外表很壮悍,可是胆子却小的要命,看到墨迹醒了吓得不轻。
广场上的几个伯叔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进行着仪式。
他们不是在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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