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开口麽?
朝臣们生吃了瓦剌人的心都有────干嘛留个活的皇帝啊,死了多好!死了就可以赶紧的立马的立一个新皇帝,把事情推上正规,或者失踪也行,等新皇坐稳根基,就算昭和帝活着回来也没什麽太大作用了。现在倒好,碰上了最差的情形,皇帝不但没死,还做了人绑匪的人质,明目张胆的问北周要钱。
要钱就要吧,可问题是给了钱给了人也不一定能回来啊!看那草莽部族们蛮不讲理的劲儿,要是给了钱,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他们搞不好会每年来收一趟皇帝陛下的人身保护费,跟拿压岁钱似的。
要死不死的败家皇帝啊!
然而这些话,大臣们只敢在心里嚷嚷,没人胆敢说出嘴来。
朝堂上的众臣们还在慢慢琢磨对策,然而後宫就不同了。
丈夫被俘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晕了皇後。
就在瓦剌索要赎金的同一时间,皇後迅速作出了反应:皇帝是最重要的,将後宫能够聚齐的金银珠宝全部收集起来,其中甚至包括皇後本人的嫁妆,统统一起打包,就要送去瓦剌军营赎回自己的丈夫。
但比她反应更快的,是年仅十七岁的丞相苏倾容。
运送金银的车马还没走出宣武门,就被丞相府的私兵扣住。
一看是苏倾容的人马,运送财物的守将们都懵了,也不敢抵抗,就原地将准备运出宫的财宝又运了回去。
苏倾容,北周朝廷几乎一手遮天,誊养了十万私兵的黑衣宰相,北周最阴冷的一股势力,在这个时候,终於出场。
这人来历神秘,美貌堪比女子,静柔深沈,小小年纪就连中三甲,一路从翰林越过监察院做到了太傅,结果还没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被昭和帝紧接着一手擢拔为相。
在满朝堂的老头子和中年人里面,他实在太过扎眼,也极其低调,几乎曾经让所有人都怀疑昭和帝擢拔他的动机────不会是美貌惑主吧?
在朝廷上呆久了的老臣们都是人精,这人平日柔柔静静的,女孩子一样,但细细观察下来就会发现,他几乎在所有的大事情上都插过手,大谋小断里都能看见他的影子,基本上十处敲锣,九处有他。
而再细查下去,却又摸不到他的头尾,可以说是无影无踪又无处不在,阴兮兮的。
这个人实在是太冷太静,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他暗暗坑一把,所以老臣们向来不欲与他为敌,纷纷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倾容会就这麽阴下去的时候,昭和三十八年,文武百官们终於看到了他完全不同的一面。
苏倾容当庭杀了皇後。
因为赎金被扣押,那风韵犹存的妇人残妆凌乱,犹带泪雨,硬是闯上了朝堂,试图说服百官派人将她好不容易凑齐的赎金运出旭阳关去,换回被扣押的夫君。
这一年,春天来得早,梨花如雪,满满的压了一枝头的芳香,薄有山花取次开,淡淡的雨。
就在皇後撕心泣血的时候,苏倾容从九重宫阙中慢慢行来,细而长的手指头笼在袖口中,冰肌玉骨,粉面朱唇,薄雾轻笼,木樨如雪,仿佛他身上的朝服也带着湿润水汽。
他微微垂着颈子,眉心一点淡淡的朱砂红,柔软长发下露出一抹凉雪一般白的肌肤。苏倾容对着满面泪痕的皇後娘娘浅淡微笑,只说了四句话。
“败军之帝,不许救,不必救。”
“社稷为重,君为轻。”
“陛下万人之上,锦衣玉食,人命蝼蚁,尽享荣华数十年,却连一国兴亡都担不起,赎回来又有何用?”
红唇微弯,青丝如雾。苏倾容柔静的如同月下美人,挑着浅浅的弧度,就有了那麽一种冰冷而澄澈的风姿。
“还不如,去死吧。”
皇後听得目呲尽裂,张牙舞爪,疯了一般朝苏倾容扑过去!
苏倾容微微退後了一步,向後伸手,毫不犹豫的抽出殿前侍卫的剑,然後左手钳住抓挠过来的皇後,右手干净利落的割断了她的脖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
血雾喷溅而出,苏倾容一身湿粘血腥,却清凉如同置身事外,他松松的插回侍卫的剑,将皇後断裂了一半的脖子的尸体轻轻放回地上,然後,依旧那样静默温柔的拢起了袖子。
踩着血湿的脚印,苏倾容轻漫缓步,走上玉阶,站在空荡荡的龙椅边。
那血液粘稠的声音沾在地板上,有种微妙的滴答声。
“从今天起由我摄政,异议者杀。”
苏倾容非常平静的垂着眸子,看也不看满地瞠目结舌的朝臣,声调缓慢而阴柔。
“从今日起,吵着要迁都者杀,自乱朝堂者杀,搅扰军心者杀,辞官避祸者杀。”
然後他宣布,废除昭和帝皇位,改尊为太上皇。
远在瓦剌军营的昭和帝听到这个消息,一口血没上来,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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