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森然的殿门前,后面是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建筑群,殿门灯火辉煌,几名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黑衣武者束手而立,一双眼睛如同黑夜中的鹰鹫,明亮间凶厉无比,在其背后的殿门之上,一块巨大的牌匾上落着一个大大的炎字。
殿门外,极远处,宁尘安静地混迹在夜幕中,目光有些复杂地抬头望望殿门上的牌匾,脚下步伐变换,辗转反侧,步入一道幽深的窄巷中。
窄巷漆黑无比,夜色下的古城仿佛连房屋都陷入了沉睡,没有半点声息,这仿佛是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窄巷,越向前走,便越显得破败,夜风掠过,窄道两边的砖墙仿佛腐朽一般的摇曳,发出令人心生胆怯的嗡嗡声。
宁尘目光安静,脚下步伐不紧不慢,缓缓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步伐,窄巷尽头,竟有一间古老的庙堂,没有大门,墙也已经塌了一半,看上去残破无比,但在黑夜中,却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走进庙堂,角落处,一个老头正蜷缩成一团酣酣沉睡,那老头不知年纪如何,身材佝偻,枯瘦如柴,仿佛风一吹便要将他掀飞,脑袋上扣着一顶黑色不成比例的皮帽,整张老脸似乎都藏着帽中,令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宁尘并未理会那老头,站在庙堂中央,向供台望去。
虽然庙堂破败不成样子,但供台这边却十分干净,似乎是经常有人打扫,供台之上,摆着供品与一块长生牌,有些诡异的是,这块长生牌上面没有字,只是空落落的一块紫木,如若不是它此刻被摆在供台上,恐怕会被人当做一块普通的木头。
宁尘望向那紫色木头,清澈的目光如海水般平静。
“唉。”
那角落里的老头忽然发出一声叹息,缓缓站起身来,老头摘下皮帽,抖了抖上面的泥土,露出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宁尘转身,看向老头,淡淡笑道:“没什么好看的?我却觉得很好看。”
老头佝偻着身体,整个人仿佛被岁月压在身上般,突然咳嗽起来,他颤颤巍巍地拿起一柄扫帚,在地上扫起来,扫了两下又停下,似乎是说给宁尘,似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些叹息地唠叨道:“这长生位,我自幼便守着,每天都看。”
”自祖上传下来,据我所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代先祖为这长生位供奉,到现在,我和我的先祖甚至都不知道为何要供奉这么一块无名紫木,更不要提这紫木到底是谁的长生位。”
顿了顿,老头说道:“若不是祖训要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守着这紫木,我是真不想每天为这么块木头供奉,不管这紫木代表的是什么,有何含义,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宁尘叹了口气,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的确不过只是一块普通的木头而已。”
老头似乎懒得回答,牢骚过后,只是将手中的扫帚扔在一旁,就又躺回角落,无声无息,仿佛又陷入沉睡。
宁尘倒也没再搭理老头。
他闲庭漫步起来,缓缓走向供台。
站在供台前,清澈的眼睛渐渐变得混沌,目光不再是淡然与写意,而是一束穿越万千纪元不朽的神采,带着古老到久远的回忆,最终化作几分感慨。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出指尖轻轻触摸供台上的紫木。
叮!
奇异的响声,简单的音律,却如天籁之音般美妙。
供台上的紫木表面竟似早已腐朽多年般,木屑簌簌掉落,黑暗中,那原本看上去毫无光华的紫木,隐隐透出了一缕缕淡淡的金光,那是一种仿佛带着思绪与感情的光芒,目光触及,便能察觉心底有点滴温暖在荡漾。
木屑萧落,最后那紫木长生位,竟露出一座精致的古铜雕像。
云端底座之上,一名面容精致到令人窒息的女子身着白纱,目光清灵如同世间最纯净的潭水,仿佛能洞穿世间的一切。
女子目光停留之处,她的身前,是一位身材清瘦的少年,令人意外的是,雕像中的少年,脸上没有五官,也就没有面容,显得有些诡异,却仔细观望,又令人觉得一切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仿佛少年的容貌,本就不该出现在世界中一般。
宁尘的目光掠过少年,只落在女子身上。
那女子身材窈窕,怀抱古琴,尽管是古铜雕像,却依然飘渺脱尘,仿佛随时都要破开凡尘,飘渺飞仙。
盯着女子,他一时有些沉默。
古老到久远的归墟时代,一名倾国倾城的人族少女自三千界妙步踏出,抚琴独坐上界封帝台,在万界无数远古巨头的注视下,无悲无喜,不卑不亢,琴动九秘万界,声扬五洲十地。
曲完天下惊,功成名就之时,当所有人都以为少女即将登临封帝台,完善道我,成为一代惊世女帝之时,少女却悄然离去,失踪于万界,再不见其踪迹。
数年后,少女再次出现,抱琴伴于一位少年身侧,世人这才明白,少女当初曲动天下,根本就不为昭告称帝,不为扬名于世,更不为天地万物,她惊动天下,只不过是在寻一人。
万界浮沉无帝心,琴声震世只为君。
古琴仙子,林千柔。
一位属于归墟时代的传奇女子。她一生避世,性善若水,哪怕她登临顶峰,都很少在世间露面,但在那个荒宇初开,万族混沌的时代,三千界到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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