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年纪怎么也该有二十余岁了,可容貌神态、语气声音,无一不似足了十四五岁的稚女,此刻这样笑意盈盈的说来,娇俏鲜脆,若换成了锦绣明堂,大部分的男子,都不能不为之而心醉。
可认出她后的延昌郡王,却剧烈的战栗起来,战栗得如此厉害,以至于他几次险些咬到了自己的牙齿,他不敢相信的、哆嗦着道:“你还活着?”
“如今我就在郡王跟前,郡王若是活着,我自然也活着,郡王若是死了,我想必就是亡魂了!”陈珞珈用温柔而甜蜜的声音,一直俯到了延昌郡王的耳畔,悄悄的道,“不过郡王问这话,必是不能确定自己还是不是活着?郡王请放心,这样的小忙,我岂能不帮郡王?”
延昌郡王还没醒悟过来,忽的左腕传上一阵剧痛——痛到他简直不敢置信——陈珞珈只是轻轻一扬匕首,便将他的左腕齐齐切断!
“郡王疼么?若是疼,那就是还活着了。”陈珞珈举袖掩嘴,吃吃的笑着,眼神娇媚而恣意,“郡王若是还不能确定,或者我继续帮一帮郡王?”
血流如注中,延昌郡王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断腕,他居然没有立刻惨叫,第一个念头却是:“糟糕,没了左手,往后父亲成了父皇却要如何立我为储?”这个念头过后,他才感受到那种难以形容的疼痛,还有铺天盖地的恐惧,都使得他疯狂的挣扎与试图呼救!
只是陈珞珈没有给他醒悟过来之后呼救的机会,干脆利落的卸了他下颔,让他拼尽一切的叫嚷都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匕首在他胸膛上漫不经心的雕刻着,陈珞珈江湖出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匠作手艺,她也不在乎,横一刀、竖一刀,鲜血飞溅、皮肉翻卷,延昌郡王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可每次都被陈珞珈按住大穴,刺激着他清醒。
这样残酷的场景,陈珞珈的声音却依旧温柔:“当初郡王说,我立下了大功,必保我一生富贵,甚至做个诰命夫人,荣华一世也不在话下!可转过头来,郡王却下令杀了我!”
br/gt;她骤然之间,变得冷冰冰的,毫无人气,“像我这样刀头舔血的人,杀人和被杀都是理所当然……若只如此,今日我也不是不能给郡王个痛快!只是郡王是怎么对我的?我怎么也是为郡王做过事情的人!一旦没了用,你就将我交给你那个连畜生都不是的弟弟唐澄……等他用那些龌龊的手段玩过了,你再杀了我?”
延昌郡王心中惊恐万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感觉到自己腰间忽然一凉,心中如入冰雪,“不要”两个字在舌尖疯狂的咆哮,却怎么也吼不出去!
意料之中,下体剧痛,即将昏迷的刹那,陈珞珈准确的将匕首刺入他一处大穴,悠然道:“我好容易才讨了这个差使,说要将你千刀万剐……你若就这么昏了过去,我这是报仇,还是切着一头猪?所以郡王,你还是勤快些,醒着罢!”
匕首转到大腿,利落的转了个花,碗口大的肉块,被生生割下,鲜血如泉涌,然而陈珞珈显然早有准备,从怀里取出药包撒下去,鲜血流淌的速度顿时遏止。
她重新吃吃的笑,“只是郡王一定想不到,我为什么没有死?”
延昌郡王确实想知道——
只是陈珞珈才说,他就又后悔了!
“说起来也要谢谢郡王,若是郡王直接杀了我,我能有什么法子?倒是郡王把我交给了唐澄,后来要杀我了,唐澄却还没把我玩腻,偏郡王你催促得急,所以啊,他就另外弄了具尸体,把你糊弄了过去!”陈珞珈笑得很开心,“郡王你一定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会为了一个玩物欺骗你?”
匕首这次直接挖去了延昌郡王的一只眼珠,“甚至于后来我把他哄高兴了,他还会听我的话……你知道他被流放去岭南是他自己私下向太子求的罢?可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求么?”
陈珞珈微笑着道,“因为我知道他会离开长安后,告诉他我师父在岭南隐居的村落里,有好些个极有意思的小娘子……郡王这金尊玉贵的弟弟,就这么信了!”
延昌郡王仅存的一只眼睛骤然满了血色!
“没错,一直到岭南,他都带着我。”陈珞珈笑容如刀,匕首毫不客气的捅破了这只血红的眼珠,欣赏的看着延昌郡王在自己脚下疯狂的挣扎,也不管唐缘如今是否还有心思注意自己说的话,慢条斯理的道,“也亏得唐澄平素荤素不忌,玩物众多,又没太多人管他,我假扮少年内侍混在其中,居然无人察觉!到了岭南,我便留下暗记,汇合了当年闯荡江湖时的同伴,把我救了出来……”
“哦,是了,你之前那么急,是想问你这弟弟?”陈珞珈仿佛才想起来一样,温柔的道,“你放心罢,我走之前,特意给他留了一包好药……别这样,对他来说,决计是好药,因为,我听说他这些日子,从来没断过女子?不然,他怎么会不告诉你我不见了呢?自然是他忙着夜夜御十女,早就把我忘记到脑后了……差不多你的死讯传回长安后,他的死讯,也该叫太子与绿姬晓得了……二子偕亡,甚至无一孙辈,多干净?郡王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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