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林脱下防菌口罩,慢慢笑出声,一直笑到脸上一片冰凉都无法停止。
“哈哈,就知道你不会那麽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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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旭东能下床了。
他下床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杨文轶的病房揍了翡林。
“孙旭东……他还在发烧。”杨文轶看他还要动手不得已开口说话。
“没关系,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去你那里找你。”翡林著脸颊从地上站起来。
“听见了没,他自己说要来我房间挨揍。”
孙旭东说著拽过翡林刚要动手,就听见翡林喊“等一下”。
挑起眉头,以为他要出尔反尔,却又听他说,“去外面。”
“至少是他救了你我的命。”杨文轶又说。
“混蛋!老子才他妈不要他救!”孙旭东盯著翡林,“要不是他捅了篓子,我们怎麽会需要他来救!还有那天死去那麽多兄弟,还有那些到现在还被警局扣押的兄弟,还有损失的货和钱……”
“揍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杨文轶忍不住了自己发疼的喉咙,“季非说事情结束会有一个交代,警局那边已经交给凌轩程处理。”
孙旭东看看杨文轶,又看了看脸色差到极点的翡林,“这是你说的,我是听季非的,并没有想放过你。”
说完便摔门离开。
怔怔的看著关上的门,杨文轶瞥了眼擦著嘴角的翡林,“我睡一会儿。”
说完後便真的很快睡著了。
自从他醒来後便一直是这样,从前从不多睡,一直跟铁打一般的木头人终於崩塌了。
在翡林看著这不是坏事,他从前强迫自己太多,现在受伤之後能坦白的说想休息那是好事。
可杨文轶心里却明白,如果他不睡著,翡林便不会离开去休息挂水,从他抢救到现在这个倔强的男人就一直在不断发烧,因为没有好好休息,所以不停反复,神萎靡,这不是什麽好现象。
而且,醒了之後也尴尬。
几个星期过去之後,杨文轶的身体开始有些恢复过来。
“我也真挺佩服你的,”翡林看著右肩被包扎的结结实实的人说道,“普通人这样躺著不动几天就受不了了,你居然能忍住一声不吭。”
杨文轶的视线抬了抬,从杂志移到翡林身上,见他又不说话,把视线又移回杂志上。
沈默片刻,翡林坐下来认真道,“有件事要告诉你。”
杨文轶等了会儿,却没见他说下去,便“嗯”了声,示意他继续。
“……你的右肩被子弹打穿受了伤,所以……”
翡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停了下来。
“会影响日常生活麽?”杨文轶边翻了页杂志边问。
“当然不会……只是可能不能用枪,我是说……或许没从前这麽灵活。”
翡林说完便静静看著对方。
而被看的人神色如常,淡淡回了句“知道了”就不再接口。
这态度让翡林突然情绪失控,两手往床沿上一撑,还没等杨文轶转头,他就忍不住彪了脏话,“妈的!你能不能表现的在意一点?!那是你的右手!你到底明不明白?!”
杨文轶看著因为激动脸上微微涨红的翡林,放下手里的杂志,“然後呢?”
翡林纳闷的看著他,“什麽然後……”
“表现得在意一些,然後呢?”
“然後……”
“在意了右手就会灵活吗?”
“……我不知道,但是……起码应该表现得在乎一点,或者骂两句‘都是你的错’也行,”翡林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难道就没什麽是你在意的吗。”
杨文轶沈著脸,“我还有左手。”
“不要避开我的问题,”翡林感觉自己思路脱线了,像是走火入魔一般的追问,“有什麽事情是你在意的?”
“没有,”看著对方的眼睛,杨文轶冷著脸一字一句道,“没有什麽是我在乎的。”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翡林没想到这句话仍像是钉子一样被牢牢敲进他的脑袋里。
尖锐吵杂的疼痛,无法忍受的重复著。
他迅速转身,猛得拉开门离开了病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逃跑。
只知道他此刻无法就这麽呆在他边上。
☆、入局 21
“还没喝够?”凌轩程低头看著坐在医院附近长凳上的翡林。
翡林抬头看了看凌轩程,又看了看边上空了一打的罐子,顺手灌了口啤酒,“不知道。”
凌轩程在翡林边上坐下来,拿起一罐没开的啤酒打开。
夜色里,欢乐追逐的喧闹人群,往来的车辆,在眼前跳动的霓虹。
“为什麽不再一开始就跟他说清楚你的身份问题,你明知他在怀疑你。”凌轩程喝了一口啤酒,搁在手里。
“……不知道怎麽说,”翡林想了想,“何况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让他知道。”
凌轩程点点头,推了推眼镜,“是怕他知道,还是不让他知道?”
“我不知道。”翡林摇了摇头,放下啤酒罐去口袋,突然发现因为在医院呆得太久连烟都忘了买。
一盒烟和打火机递到面前,翡林接过之後拍出一支点燃,道了谢。
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著被云覆盖的天空。
“刚才我竟然没办法冷静下来。”
“哦?”凌轩程带著疑问应了声转而也朝天空看去。
“听到他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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