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会儿定专业方向的时候,我最想考的是教育。做人民教师多爽啊,没事可以对人指指点点,还有寒暑假可以四处溜达。就连在考卷上打钩画叉的时候,都会有种皇帝批奏折的错觉。
可是我妈没同意,她非说我三观不正容易毁人不倦。为了祖国的未来,我选了日语。因为学会日语以后,我可以利用专业向日本人灌输我的三观,毁灭他们的希望。消灭敌人的未来,是对祖国做贡献。
这话之所以要提出来,是想证明我真的一个不大适合搞教育的人。至少在身边亲戚朋友的眼里是这样。长久被否定之下,我也不敢毁了自家孩子,把儿子的教育权全权交给我娘。而现在,当我儿子第一声“妈~比”脱口而出的时候,我和墨先生面面相觑。
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开始思考儿子的这句南京市骂是不是我妈言传身教的产物。
正好这时候,我妈买过早饭回来了。进门看见阳阳就脸上笑成一朵大菊花的姿态,“来,孙子,阿婆给你买了好吃的。”
阳阳张开双臂,像只小鸟一样扑腾着向我妈那倾斜,如此热情如果不是配上那句“妈~比”真的是很好的画面。
我妈估计也是第一次听到,问一句:“阳阳,你再说一遍?”
阳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特别给面子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和墨先生都望着我妈,眼含责备,希望这位老太太能明白自己的错误。谁知道老太太的反应完全超出正常人的范畴,得意地举起我儿子,跟我炫耀:“瞧咱孙子,多聪明。我都没特地教过,他就会喊你了。”
我一句话都接不上来。我不理解我妈是不明白妈比这种词汇对一个小孩儿来说是个不文雅的词汇,还是她觉得妈比这个词就合该是儿子对我的称呼。
但是眼下我不想跟我妈去探讨这个话题,我妈是个炮仗,一点就会着,我前两天刚跟自己说不能再气着她老人家,现在我要是说她没给儿子好的榜样,她指不定又要跟我开火。
开火我不怕,我怕她老人家开火开不过我会引发身体不适,到时候不论理在不在我这头,我都没有立场为自己申辩。
所以现在我只能憋着火拉着墨先生出去锻炼。
管不好我儿子的嘴,我还可以管得住我男人的体型。
墨先生一路一直沉默,他皱着眉头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思考了很久,然后抬头看我,那种欲语还休的样子让我心里抓狂。
我说:“你有话就说,大男人说话这么扭捏,还是个爷们儿吗?”
他说:“我不是在考虑当讲不当讲吗?咱孩子以后都归你妈管了?”
我注意到他这句话里把“咱”孩子,和“你”妈分的特别清楚。心里有点儿不高兴,回他一句:“那你说怎么办?你有空管?还是你妈有空管?”
墨先生搓着下巴想了想,再瞅瞅我,最后闭嘴不说话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说我妈出口成脏,怕对咱儿子有不利影响。可是他没办法说出口,一是因为说出来很影响家庭和谐,我随时可能反击。第二是说出来也得不到解决,儿子改由谁带,怎么带,对我们这种双职工家庭来说,一直是一个大难题。
让咱儿子离开我给他妈带,比让他妈离开老家来南京定居还要艰难,比让我妈提早内退放弃每个月多拿的两千块更要难。
在现实的面前,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我们都在寻求一个共存的平衡点,但是谁都不愿意做那个自我牺牲最多的人。
尽管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相亲相爱,我们愿意在对方难处的时候提供援助,可是这种援助是有限度的,我们都不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这份援助。因为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如果牺牲了自己,未来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对方是不是也能这么不计得失的反过来帮助自己。
这是我们做人的精明,它不是女人独有,是现在这个社会上每个人都有的。你不能因为这点去指责谁,因为正是因为我们做人有了这点儿精明和底线,才让我们能对他人不抱有过大的期望,才对自己遇到难处的时候更能够想办法独立自主地解决问题,而不至于依赖别人。
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呢?
我和墨先生都明白这点,所以也能理解阳阳现在骂脏话偶尔脾气差的现状。可是当下,我们都没有办法去扭转这种局面。
我们是穷屌丝,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办法潇洒地辞去手头的工作专心教育孩子。房贷的压力,孩子的教育,人情往来,都是一笔支出。这些现实的难题我们很少去思考,因为想起来就是一嘴的苦。
思考过多,也没办法解决。
如果我们不能拥有很多钱,至少也要想办法拥有更多快乐。哪怕这种快乐是穷开心,是过一日算一日的伪潇洒,我们也得继续下去。
世上比我们艰难的夫妇成千上万,我们实在没有脸去自怨自艾,只能一个难题接一个难题的想办法攻破。
眼下这个难事儿,就是墨先生的减肥大业。光这件事儿已经够让我头疼脑热的了。
墨先生结婚以前还能看到些胸肌,结婚后特别是现在发胖以后,胸肌变肥肉,我觉得我拿我的胸罩给他兜一兜说不定也挺合适的。所以我让他做俯卧撑练习,不要小看俯卧撑这种简单的运动,它虽然单调乏味,但是可以锻炼到锻炼上肢、腰部及腹部的肌肉,尤其是胸肌在俯卧撑的操练下会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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