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姑娘,有多少把握?”灵珊一脸焦急地问道。
“把握……只有一成。”秦泠儿无比遗憾地说道。
“什么?!”灵珊和夕瑶异口同声。
“泠儿很抱歉,”秦泠儿看向汎尘,继续说道,“少爷,还做切除术吗?”
女婢走到门口,倾着身体禀报道,“少爷,夫人听说您回来了,请您过去。”
“你待在这里,哪也别去。”汎尘对夕瑶说道,转身出了门。
“哦……”夕瑶对着汎尘离去的背影点了点头。灵珊和秦泠儿不约而同地看了夕瑶一眼,两人都清楚,汎尘在汎夫人身体不适的时候,还执意离开,无非就是因为夕瑶。
夕瑶被灵珊和秦泠儿不友善的目光看得极其不自在,她抿了抿嘴巴,转过脸,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随意看了看这石室的建筑构造。
汎夫人靠在床栏上,见到汎尘进门,示意他坐在自己床边,说道,“母亲睡了一天一夜,攒了些力气,尘儿可别嫌弃母亲话多。”
身子是自己的,汎夫人大致知道一些情况,她更愿意相信她这样可能是回光返照。
“不会。”
“尘儿,璃国之事,可还记恨母亲?”汎夫人见汎尘不语,心知肚明,也不再追问,又道,“如果母亲早知道你终究逃不过那一劫难,就不逼迫你了,尘儿,你别怨恨母亲了,好吗?”
汎夫人若早知道汎尘几年后会死去,逃不过,她就不会那么狠心逼着汎尘成长,逼着他变强,她更愿意和自己的儿子相安无事地共度有限的几年。
“好。”
“好,好孩子。”汎夫人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属于慈母的笑容,她伸手握住汎尘的手,相隔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触碰到儿子的手。
“伤口太深,需要切除,可能难以愈合,还做吗?”汎尘没有回避,如实问道,这样的事,或许不应该由他擅自做主。
汎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不做,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有可能会痊愈。”
“但更多可能会死,”汎夫人一清二楚,又道,“尘儿和妠儿可还有联系?本是夫妻一场,理应相互帮助,不可闹僵,尘儿可曾想过,成为吸血鬼?母亲听说,吸血鬼的寿命很长……”
“没这个必要。”
“尘儿还在记恨母亲擅自将妠儿嫁给你吗?”
“是的。”汎尘如实回道。
如果说未来的命运无法改变,那么他变成吸血鬼也一样难逃生命终结的悲剧,可是他可以在有限的生命里改变现有的事,比如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亲。
却因为他母亲的多事,即便夕瑶如今还在他身边,却依然使他背负了罪恶感,他被迫成为背信弃义之人,他信誓旦旦地向夕瑶求婚,最终却娶了另一个女人。
后来的夕瑶,问了汎尘无数遍会不会娶她,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他不敢再答应。
“是母亲对不起你,是母亲不好,”汎夫人有些累了,她松开汎尘的手,示意女婢扶她躺下休息,“尘儿,考虑一下黑暗帝国的事,这不仅仅是你父亲毕生的心血,也是你祖辈们的心血,可不能撒手不管,母亲知道你有难处,但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如果可以,母亲建议你将王位传给你的下一代,妥善处理后续之事。”
这就是汎夫人明知汎尘只剩下三年,她依然守在黑暗帝国的原因,因为无论如何,王位都不能留给外人。
正如汎夫人所言,这个建议,汎尘很难接受。汎尘死后,难道让夕瑶成为第二个汎夫人吗?与其这样,汎尘更愿意夕瑶和亚炽在一起,至少她不会孤单,也不需要她背负那么沉重的担子和责任。
若为了后代继承黑暗帝国的王位而随便找一个女人,他更加做不到。
如今不单单是黑暗帝国混乱,吸血鬼界也因为亚炽的死而炸了锅,吸血鬼们肆意横行,短短一天,就有不少人死于吸血鬼的獠牙之下。
丛林深处,有一个空灵的女声,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令夜行人毛骨悚然,断断续续地传来,“如海之深,如日之杲……”
有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外躺着一具干瘪的尸体,是一个朴实的樵夫,木屋内亮着幽暗的烛光。
“啵咚,啵咚,啵咚……”木屋内传出一声声水滴落入水面的声音,仿佛可以联想到水面上的一圈圈涟漪。
空无一人的丛林,孤独偏僻的木屋,漆黑中一点烛火,依然无法驱赶空气里的阴寒。
“啵咚,啵咚,啵咚……”
透过木屋小小的窗户,可以看见木屋里躺着一具古老的红色棺材,红如鲜血。棺材面上荡漾着鲜红的血液,棺材外壁上挂着粘稠的血迹,正一点点往外溢出,留到木板上,往四周扩散。
“啵咚,啵咚,啵咚……”
一只手臂悬在棺材边缘,低垂的手,手指上不断落下一滴滴血液,没入棺材之中,溅起血液面上的波痕。
“扑通”一声,手臂无力地垂下,半只手没入血液之中,棺面上荡起较大的血波,血液从棺材周边溢出更多,倒在木板上,血液优雅地往四周蔓延,染红了发黑的粗糙木板。
“咕噜,咕噜……”棺材里的血液翻滚起几个气泡,从棺材底部涌起,如煮沸的水,不停地翻滚着气泡,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连带着丛林,一大片新鲜清新的空气被血腥味污染。
不切实际的男声,仿佛来自鬼魂的血口,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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