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将功补过嘛。那晚本该请锦衣司的人出手将范自鸿捉回去的,我怕连累爹娘和府里旁人,没敢声张,让范自鸿逍遥了这么多天。夫君今晚带兵过去,捉住他了吗?”
“没有。”
“他逃走了?”令容意外,因夜色太深,韩蛰又是战后疲惫归来,便帮他宽衣。
韩蛰倒是波澜不惊,觑着她笑了笑,“放他逃走的。”
“夫君故意的?”令容愕然。
“那晚就算你真将锦衣司召过去,我也得留他一口气吊命,活着放回河东——他的命还有用处。”韩蛰瞧着那布满惊讶漂亮的脸蛋,俯身亲了亲,“这件事,不必愧疚。”
这可就古怪了,令容还是头回听锦衣司费尽力气捉人,又打算私纵逆犯的。不过看韩蛰眉间有疲惫之色,知道战事中能歇息的空隙不多,便没再扰他心神,往帘子隔开的里间去擦洗沐浴,顺道帮韩蛰揉揉手臂头皮,略解乏意。
柔软指腹,温软呼吸,那轻柔的力道暌违已久,她的手法娴熟,令他浑身疲累渐消。
指尖所及之处,像是种下一簇簇火苗,烧得他浑身血气沸腾似的,连同那浴桶的热水都似滚烫起来,叫人心浮气躁。
韩蛰眸色愈来愈深,终是没忍住,一把将令容拉进怀里。
数日来的悬心担忧,混着令容产前产后数月积压的欲念汹涌而来,他将令容箍在怀里,亲吻粗暴而急切,攫取如掠夺,却最终赤红双目将她抱回榻上,重重亲了一下。
“睡在这里,别害怕。”声音被烧得沙哑,明明身子紧绷,却极力克制。
令容双眼迷离,胸腔里砰砰乱跳,缠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夫君呢?”
“接应樊衡。”韩蛰咬牙低声。
“好。”令容缩在榻上,“夫君小心。”
韩蛰重重颔首,换了套紧身的夜行衣,穿上轻便细密的软甲,快步而出。射伤范自鸿后匆匆赶回这里,一则为确信令容安危,再则为稍作歇息,换身夜行的隐蔽衣裳和易于赶路的轻便甲衣。如今两件事都做了,便不能再多耽搁。
身上火烧似的灼热,强压许久的欲念被勾起,他想要她,狠狠地要她,拆骨入腹,揉进身体里去。
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人命关天。
第179章 刺杀
数十里外,范通坐在营帐中, 脸上尽是担忧愤怒。
他起兵南下, 拿刘统做幌子一路冲杀, 若能攻城略地最好, 若不能,也可将韩蛰暂时拖在东边, 他好趁虚拿下西边的要紧隘口。大军整装待发,却始终不见范自鸿归来, 范通膝下就只剩这个独苗,当然焦灼,是以收到范自鸿借蔡氏之手送出的求救密信, 当即派了樊衡南下。
原本还要多派几个帮手, 因樊衡说怕人多了打草惊蛇,便未擅动,只派几人远远照应。
好在樊衡对付锦衣司游刃有余, 前日还曾递密信过来,说范自鸿安然无恙,不日即可进入河东地界。
范通率重兵南下,走得不像刘统那样快。因别处节度使还在观望, 并没勤王的动静,唯有河阳派了点兵, 范通怕后方空虚, 被河阳趁机占便宜, 索性休整半日, 待范自鸿回来后,父子俩各领一路,范自鸿在东边拖垮韩蛰,拦住河阳,他则迅速攻取京城。
谁知盼了数个日夜,儿子虽回来了,却已是奄奄一息?
范通身边悍将甚多,军资充足,营帐也扎得牢固,夜半时分火把熊熊,樊衡一匹通身毛色油量的黑色骏马将范自鸿驮来时,范自鸿正自昏迷,半边身子染了血,险些被守营门的将士拦住。
樊衡自然是一脸焦灼,掏出令牌扔过去,翻身下马。
将士瞧见范自鸿的脸,这才惊慌,手忙脚乱地帮着抬进去。
范通见了大惊,忙召军医过来,叫范自鸿趴着,剪开被血浸透的衣裳一瞧,背后数处重伤,有支箭正中后心,箭尾虽被樊衡折射,箭头却还没拔去,射得颇深。
这样的重伤,若稍有不慎,怕是能立刻要了范自鸿的性命!
范通虽雄霸一方,见状也是出了身汗,寻了最好的军医,小心翼翼地将箭头拔除,又忙着撒药包扎。河东帐下的将领也多涌来探视,将范自鸿团团围住,或是焦灼,或是愤恨,只是看着范通那张铁青的脸,没敢出声。
樊衡则沉默不语,只将双手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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