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下关区警局接到了案子。”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似乎是被人抓住了命脉,对方却还没使力,只让自己似有若无的疼痛着。顾卿恒眼神打了个恍惚,却又立马清醒过来!心急火燎的赶到警局,司机小龚却已经是太平间里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身上有多处外伤,头发没了很大一块,露出森白可怖的头皮。原本年轻朝气的面容早就变得青灰狰狞,脸上全是血淋淋的,一只眼珠子垂挂在眼睑外,另一只眼珠子已经没有了,鼻子整个的塌陷了下去;下身肿的非常庞大,到处都是金属的挫伤。
苏志勋表情严峻,
“当时尸检剖腹时,肚子里面都是气,一点水都没有。有句俗话说,活人下水是一肚子水,死人下水是一肚子气,他是被人活活打死后扔到水里的。”
他转过头又看了一眼顾卿恒,接着说道,
“这伙人手段狠辣,滴水不漏,不是大宇那帮幺蛾子的路数,背后果真还有人捣鬼。”
孤勇
岑蓝被一阵冷风吹醒,好像是在一个晃动的小黑屋里,空气里还夹杂着腐烂的蔬果味。她扭转了一下身子,试图借力翻身起来,可是脖子直连着胸口都是火辣辣的疼,一使劲,疼的冷汗连连的冒出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仰躺在地上,醒来后只觉得一片混沌,好像是在家里……接着是山……然后……岑蓝猛的睁大眼睛,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两下:
“朝夕!孩子在哪里?!”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往地上死命一撑,颤抖着身子勉强坐了起来。似乎是遗失了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东西,她的手四下里扑腾着,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一点点仔细的摸索着。
屋子里太黑,看不清东西,岑蓝凭着知觉向前蠕动着,地上的脏水散发着腐臭,手上已经全部是黏黏腻腻的液体。她的眼泪噙在眼里,却始终不肯放弃,磕磕碰碰的寻觅着……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贴着地面摸遍了整间屋子,终于摸到了一只软软的小手,她原本虚弱的心脏像被打进了一剂强心针,如获至宝般在一个木制箱子的背后抱出仍在昏睡的顾朝夕。
一大滴眼泪砸在手背上,岑蓝把手放在在衣服上搓了好久,直到那些肮脏的污垢都擦的没了踪影,才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孩子的小脸蛋。
“孩子没事。”她轻吁了一口气,“太好了……没事……”
巨大的恐慌里弥生出欣慰和喜悦,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抱着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顾卿恒坐在办公室里,额上的青筋不断跳动,眼神锐利如同捕食的豹子一般,手下的钢笔被他来来回回的转动,流动的空气仿佛也被寒流冻结住了,一屋子的人静静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h城的出口全部设卡严查,除了特许车牌,其余的倒是没多大要紧。”苏志勋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原本就脸黑,现在瞅着,更是像那包公一般。
“今早厅里派了两辆车子,往着北边去了,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嗯,这边你做主吧。”顾卿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漆黑的瞳孔里弥漫出一丝狠意,“市政三区连着东边那一块地,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话音刚落,手里的钢笔被他狠狠的扎在楠木书桌上,乌黑的墨迹迅速扩散开来。静谧中,只有时钟的滴答声顾自的响着。
这不是在屋子里,而是某个货车的后车厢里!随着神智的逐渐清明,岑蓝也渐渐的冷静下来。这估计还开在高速公路上,是山区地段,后车厢里的东西总随着车子拐弯不断的惯性移动。她一只手搂着孩子,一只手扶着边上的木箱,身子紧紧的贴着车厢内壁,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一丝响动。
时间在焦灼恐惧里逐渐流逝,车子似乎停在了一个城镇,周围的声音逐渐嘈杂起来。岑蓝抱着孩子蜷缩在角落,一双眼睛睁得浑圆,耐心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江浙一带方言复杂,但好在都是当年的吴越之地,只要肯花功夫,大致还能判断出是哪里的属地。岑蓝自己本身就是江浙人,大学时的室友也大多是周边城市来的,时常能听见她们操着吴音软语跟着家里人唠嗑。现在她隔着车厢壁,听着外面人讲着的方言带着浓浓的连读调。
“月亮光……照四方……照到西乡……叫我吃天公……没菜配……没床困……柴仓痒显……跌滴乐哩……硬邦邦……”
外面有孩子闹腾的声音,唱着一方的童谣,岑蓝呼吸都遏住了,生怕漏听了一个音。可这方言,串成了曲,更是晦涩难懂,几乎是耗尽了所有耐力,她才勉强听出这应是浙西南一带的话腔调子。
车子震动了一下,又缓缓的行驶起来。岑蓝的神色颓唐下去,这次的事故一定是有人想要威胁顾卿恒,所以才抓了他的儿子,连同倒霉的自己。
她有些茫然,过去自己的生活是简单的。跟所有人一样,每天看看电视,做做家务,即使和丈夫离婚,也是在自己的认知世界内。可是现在,她似乎正踏进了一个完全陌生,完全未知的领域。这和她从前遇到的事物完全不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世界!是的!这个是顾卿恒的世界!
岑蓝觉得害怕,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有一天会像是电影中所描述的一样,跌宕起伏,悬念百出。她有一些后悔,可心底的懦弱才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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