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恒也不在意,只回过头对着嬷嬷吩咐了一声:“下午让陈医生过来瞧瞧。”
听到‘陈医生’这三个字,钱非凡有些抓狂,直嚷嚷着坚决不见,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无非也就是顾卿恒你个幺蛾子,你祖祖辈辈都是幺蛾子……之类之类。
岑蓝在厨房里泡了壶祁门红茶,出来的时候发现那陈医生已经带着护士来了。护士捏着棉签,小心翼翼的给钱非凡上着消炎药,做完之后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口说道:“长得还不错。”
钱非凡咧着嘴笑了笑,一副志同道合的得意模样:“那是那是,我走在外面人家也都说我长得不错!”
岑蓝看见小护士的眉毛抖了一抖,尴尬的说道:“我是说……这伤口……长得不错。”
等到这边都招呼好了,岑蓝又重新泡了壶热茶端进了顾卿恒的书房里。他坐在真皮的靠椅上,神色有些凝重,早上还神采飞扬的一双眸子,现在也像是裹了层雾气,远远的瞧着有些朦胧。她放轻了脚步,将那壶茶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桌角,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见他缓缓的开了口。
“这次董事局急着大改,钱家也虚晃了招釜底抽薪。”他的声音顿了一顿,有些疲惫,也有些恍然:“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带你去北边走走吧。”
他的气息越靠越近,岑蓝只感觉一个身影从后面环住了她,长长的手臂拢在自己腰间,身子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
“谢谢你。”顾卿恒把脑袋埋到她的颈窝里,呼出的气带着点点烟草的芳香。不过是轻轻的絮语,听在岑蓝的耳里,却又是一番感慨滋味。
钱非凡站在客厅里,数着岑蓝进了书房后的一分一秒,心里的苍凉一点点的浮现。呵,人人都只当他是放浪形骸,浮生tōu_huān。可是六年,嗯……不,是将近七年,他在回忆她的时光里来来回回的奔寻,以为,总以为自己回来了,变了模样了,她就会在不远处,一如当年的等着自己。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岑蓝一直就在自己身旁,却静静的被别人拢进了怀。
他脸上的笑容僵死,活力尽失,正恍然着要出门去。那白了双鬓,却仍旧中气十足的陈医生却拦住了他。
“非凡,我们要好好谈谈。”
陈医生是钱家的老交情,从祖上开始便有着很好的情谊,明珠和非凡都是陈医生看着长大的,现在他皱着眉头,目光凛然的看着钱非凡。
岑蓝从书房里出来,脸上还潮红的厉害,小护士正站在门庭处整理药箱,孩子坐在地毯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海绵宝宝。她心里纳闷,绕着房子找了一圈,最后在侧院里看见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放下了心,刚转身要走,却听到那位陈医生怒其不争的责骂道:“非凡你还在碰那个肮脏货,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真打算将你爷爷活活气死!”
惘然
瑞士首都伯尔尼气候温和湿润,冬暖夏凉。蜿蜒崎岖的阿勒河把城市分隔为两半,西岸为老城,东岸为新城,横跨阿勒河的7座桥梁新旧城区连为一体,两岸的建筑,高低参差不齐,给人带来一种古朴宁静的气息。
钱非凡初到伯尔尼,对这里的一切充满着好奇。木质的塔楼、造型别致的喷泉、风格独特的鹅卵石街面、哥特式风情的红瓦屋顶。甚至连钟楼上那个装饰独特的大钟也成了他眼中匠心独具的艺术品。
这个美好而淳朴的中世纪小城,令初来乍到的中国小子充满了旖旎的幻想。可这样美好的激情并未持续多久,他就被接二连三的现实打击的萎靡起来。
瑞士蒙特勒酒店管理学院里百分之八十的学生是来自不同的国家,彼此之间只能磕磕碰碰的用德语或英语比划着交流。钱非凡茫然的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着周遭陌生的语言,看着人群笨拙的肢体摆动,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异类一般,原先那股子期待和憧憬已经在恐慌中彻底的消磨殆尽。
住的公寓在伯尔尼的东南面,平日只要打开窗户远望,就可以看见被誉为伯尔尼王冠的阿尔卑斯山高峰——少女峰。时常的,他坐在窗檐上,一看就是一整天。到了来年春季,伯尔尼市内的玫瑰园游人如织,上百种花色的玫瑰似乎一夜之间绽放出娇颜,嘲笑着绛紫的鸢尾,繁茂的樱花还有落寞的钱非凡。
瑞士的酒店管理课程严格又繁琐,钱非凡每天要对着一个腆着啤酒肚的德国大叔点头哈腰,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脑门上卷着一把金黄色的短毛,尤其喜欢对着一群学生发号施令。
“en! ”啤酒肚大叔瞪着一双死鱼眼对着钱非凡指指点点,一溜德语骂起人来掷地有声!
钱非凡手里摆弄着酒店摆设的规章,心里的火一撩就是一片!
到了中期学习的时候,学生必须住进学校指定的酒店实习。钱非凡每天像个奴才一样,从迎宾到内务整理,从摆餐到社交礼仪,每一样他都要从头开始学。可又因为语言不通,沟通障碍,这让他每一次的开口说话都成了折磨。短短一年,钱非凡一身的膘肉被折腾的剩不了几两,制服改了又改,到了最后又惹得德国大叔一顿臭骂。
同住的两个鬼佬对此幸灾乐祸,不知道是不是南美的黑妞满足不了壮硕身躯里龌龊的原始yù_wàng,到了瑞士之后,他们学起东西来吊儿郎当,却对背地里纸醉金迷的勾当分外痴迷。
“嗨……非凡……d this ?”黑的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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